“李兄弟，今天可辛苦你了，你家哥哥還難受呢吧！”
“可不，牛死了，比他自己死了還傷心要我說他就是看不開，這牛還等明年才用，中間那麼多草料喂著，現在死了我看正好。上麵又不是不給了，我哥還在屋哭呢，他不出來我也不敢賣啊！唉，等會吧。”
“你哥仁義，這牛沒好死，他心裡難受也正常，我們幾個占便宜去了…”
“這畜牲不就是留著吃的嗎。有啥難受的…”
“嘿嘿，和你說點開心的，你看那個穿灰褲子的，是我家周深從長沙娶回來媳婦，有文化著呢，咋樣，模樣尊不…”
“嗯，是不錯，大城市來的，看著好生養…你哥嫂得樂開了花吧！”
“嘿嘿，樂的找不到北了…就是現在政策…唉，不然我侄孫子在城裡也是當官的料…”
“你家祖墳冒青煙了！我和你一天上學，我就沒你有出息…”
“你看你說的，李屠戶，十裡八莊的體麵人，誰家不端著你誰家不敬著你啊…哈哈…”
“你這大煙嘴…哥…哥…出來啊！鄉親們都等著呢！”
案板上的肉冒著熱氣，群眾都等不及了，手裡高舉著毛票糧票布票的，李壽在屋看著，李屠戶喊他了，心想肉都卸完了，早賣早了。李壽從屋子裡出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著桌上的牛。沒等眾人聽見報價，李壽一把跪在旁邊哭了起來。
“老牛啊！我對不起你啊！我要是給你搭個棚子你就不會被雷劈死了啊！啊啊！”
“哥，你這是乾啥，這麼多鄉親看著呢！哥你快起來…”
李壽越說越難受，還爬到了案子上，周大年和李屠戶扶起他，好言安慰幾句。
“老李啊，這你在哭它也回不過來，還是辦正事要緊，要是上麵反悔了，讓你交上去一百斤，你咋著。快點賣了省心啊！”
“啊！是啊是啊！”
李壽聽了周大年的話，擦擦鼻涕，對著群眾說。
“好吧，這個牛，五毛錢一斤，要現錢，沒有的糧票布票都行，大家快來買吧！”
“哦哦，終於可以買了…”
眾人一擁而上，周大年在前麵自己先來五塊錢的，用上麵給知青點的錢買了三塊錢的，周深也擠到前麵，買了三塊錢的，還有牛下水和牛頭，李屠戶看見是周深，一共一塊錢就給牛頭和牛下水都給了周深，李壽顧不得李屠戶的小動作了，在一旁一邊抹淚一邊收錢，周深可樂壞了，這些可是好寶貝，拎著兩條肉給上官淺一條，嚴燕一條，讓她倆拿著，他和趙景泰一人背著牛頭牛尾巴，一人背著下水，人多眼雜，趁著亂哄哄的，周深把下水裝進袋子裡，背在身上，大步往河邊走去。
回家的路上周大年開心的不得了，得了這麼便宜的牛肉，一路上哼著歌。
“大孫子，你們去河邊洗下水，我拿著我的肉回家讓你二奶給燉了，這個是給你們知青買的三塊錢的，你拿回去給他們高興高興。”
“好，二爺慢走。”
周大年哼著小曲走了，長沙四少往河邊走去。
上官淺看周深背的吃力，在後麵幫周深抬著，可是牛下水的味道嗆得上官淺有些想吐。
周深：“小淺，我不累，就到河邊了，你彆在後麵聞臭味了，我沒事。”
嚴燕：“周深，你要這些乾什麼啊！能吃嗎？”
周深：“我爺爺和奶奶喜歡吃，牛肚牛腸子我奶都愛吃，我給他們買的。”
嚴燕：“那行，咱們洗乾淨拿回家。”
長沙四少來到河邊，嚴燕開心壞了，還有這好事呢，來桂陽都沒虧過肚子呢，嚴燕差點忘了，買肉是周深的錢，特意拿給了周深一塊五毛錢。
嚴燕：“周深，拿著，不拿不行，不拿我和趙景泰不吃。”
周深：“這…不用了…就幾口肉嘛…”
周深是不想拿的，但是嚴燕一直給，推脫了幾下，周深乾脆拿了一塊錢是個意思。嚴燕：“那不行，這是規矩…拿著啊！”
周深：“嚴燕，你和我還客氣啥，這樣吧，我就拿你一塊錢，因為我爺爺奶奶還吃呢，不能讓你虧了，就這樣了，你彆在客氣了。”
周深辦事這一點和周建設有點像，有情商，會說話，不過和上官淺表現的時候，周深就是有些笨笨的，不會說話和轉彎的。
趙景泰：“周深，這牛腸子我會洗，我拿去下遊去洗，這幾毛肚你彆扔也給洗了，涮著吃好吃著呢！”
周深：“行…嘿嘿…”
周深把牛肚拿石頭劃開，這種味道讓嚴燕和上官淺避之不及，趙景泰倒是很喜歡在旁邊把牛腸子翻了過來，倆人很聰明，拿繩子一端綁上下水，一端綁上石頭，就讓河水衝刷這些氣味大的食物。
巨大的味道吸引來了在河邊亂逛無所事事的人，趙小腳，趙小腳順著味找到了在河邊漿洗的幾人，在岸上吆喝一聲。
“周深…你們乾啥呢呀！”
周深回頭看，是趙小腳，好在他身邊沒旁人，周深應付的來。
“小腳叔，我們在李家村買的牛下水，在河邊洗了，一會拿回家去。”
趙小腳的眼睛瞄來瞄去的，緊盯著河裡的這些下水腸子的。
“周深啊！這麼多下水你爺吃不了吧！不如…賣給我一些…”
周深知道趙小腳笑眯眯的沒安好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開口說。
“小腳叔，這些下水我們有數的，還有我們知青點的份呢，不如那個牛頭還有牛尾巴賣給你吧！”
“行啊！牛頭我也愛吃…牛頭臉最好吃了…嘿嘿…”
周深鬆一口氣，沒想到能在這河邊遇到趙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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