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旱已久,必有蝗災。
關中受旱災影響的地方,快曬乾的莊稼上,爬滿密密麻麻的蝗蟲。
而且乾裂的地裡,不少蝗蟲接連不斷地破土爬出來。
很多拚命救莊稼的百姓,看到地裡的蝗蟲,紛紛跪地拜起來。
嘴裡不停地念叨著。
“求蝗神放過。”
“信民回去便祭三牲,以求蝗神饒恕。”
他們也不敢去抓蝗蟲,任由那好不容易挑水養活的莊稼,被啃食一空。
絳州刺史府。
河東道、關內道各州縣鬨蝗災的密報,全部堆積在案幾上。
房玄齡、程咬金和新上任的絳州刺史高士廉等人都聚在大廳內。
“哎,都說說吧,各州蝗災爆發迅猛,大家有何法子抵禦蝗災?”
坐在案首的房玄齡,揉著眉心,身心俱疲地。
旱災還未徹底解決,更恐怖的蝗災又來了。
除了有水灌溉的地方沒有大規模爆發蝗災,絕大部分州縣都在同一時間鬨蝗災。
短短兩天時間,地裡的蝗蟲越來越多鑽土而出。
麵對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的蝗蟲,饒是智謀無雙的房玄齡,也沒有辦法解決。
百姓隻知設壇祭拜,而不施加處理手段,任由蝗蟲嚼食莊稼。
身材儒雅的高士廉,把手中的密卷放下,雙目望著大門外的晴天,良久歎了一口氣。
“哎~”
“現在民間謠言四起,都說大旱和蝗災,是因為陛下登基名不正言不順,惹怒了上蒼,得罪了神明!”
“北方匈奴也蠢蠢欲動,隨時南下掠奪我邊關百姓。”
“真是多事之秋啊!”
年過五十的高士廉,雖是文臣,可早年也率軍打過仗,身子骨看起來比一般大臣硬朗。
“哼,定時有小人在背後搞鬼,看來俺老程的這把大斧又要大開殺戒了!”
身披重甲的程咬金,臉上布滿煞氣。
抗旱救災的這段日子,糧食被商人和世家瘋狂加價。
施粥的官員摻大量的米糠和泥沙。
糧官克扣糧草。
盜劫劫糧...
太多**的事被查出來。
讓程咬金這位手持戰斧的殺才,在河東道殺了一大批貪官。
直把行刑台殺的變了顏色。
也讓這群遠離長安的地頭蛇膽寒,不敢再私下搞事,老老實實地配合。
大大小小的官員和世家,生怕陷入暴怒狀態的房玄齡一查到底,紛紛忍痛拿出糧草施粥賑民。
這群人的手腳可沒幾個是乾淨的。
蝗災不是沒有發生過,可千年下來,也沒人能夠解決。
刺史府再一次沉默下來。
良久,一隊驍騎從刺史府疾馳而出,帶頭的正是程處默。
此去長安,除了向朝廷請求解決蝗災之法,還有程咬金交代的找朝中大臣做打井代理事宜。
...
龍門縣,縣丞王任府邸。
一名長著三角眼和鷹鉤鼻的中年男子坐在沉木椅上,漫不經心地品著茶。
在下方,一名身材魁的獨眼男子低著頭,畢恭畢敬地站著。
案幾上點著檀香,淡淡的檀充斥整個屋子。
屋子方圓二十米範圍內沒有一個人,仆人都遠遠地候著。
“化龍,你跟我多久了?”
王任喝了一口熱茶,頭也不抬,輕聲說道。
“大人,已經十二年了。”
“是啊,十二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