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山縣。
三個騎著馬的高大青年,停在了縣城大門口。
“三位少爺請停步,縣裡不允許騎馬,還望貴人彆刁難老朽。”
一個上了年紀的縣兵,拖垮著步伐攔在馬前。
縣兵雙手抱拳,臉上帶著和善的笑意。
他的鬢角有些發白,乾瘦的臉上溝壑縱橫。
彆在他身上的佩刀鬆鬆垮垮,隨時都可能掉下來的樣子。
這個縣兵的形象,給人帶不來一點威懾力。
“我們下馬吧。”
薛仁貴朝著二蛋和馬大勇說道。
三人麻利地翻身下馬。
在他們的後背,背著用麻布裹起來的武器。
縣兵看到三人如此配合,他雙手抱拳上下拱手,嘴裡陪著笑。
“麻煩各位少爺了,小的給少爺們行禮。”
說話間,他身子往旁邊一站,給薛仁貴三人讓出道路。
這年頭騎得起馬的,非富即貴。
他守了這麼多年的城門,門牙都沒掉一個,憑的就是他這一雙眼力勁。
等薛仁貴三人走進城門後,縣兵一下挺直起腰杆。
伸出手,把一個挑著竹簍的白發老頭攔了下來。
他臉上露出凶狠的表情,指著老頭罵罵咧咧道。
“停下,乾什麼!”
縣兵走到老人身前,一把掀開蓋在竹簍上的寬大葉子。
看到裡麵裝著一些發黃的野菜,他的眉頭皺了起來,臉上也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又撈不到油水,真倒黴。”
縣兵把葉子丟了回去,擺著手臉色不耐煩地說道。
“趕緊滾,窮貨一個。”
“謝謝官大爺,謝謝官大爺。”
老頭連連點頭彎腰,對著縣兵一番感謝。
越過縣兵後,老頭腳下的步伐踩的飛快,好似躲瘟神一般。
薛仁貴三人牽著馬走在稷山縣的街頭,看到兩側的樹蔭底下,處處都有百姓躺著乘涼。
每隔一段路,就看到三五成群的人聚在一起賭博。
贏錢的人笑嘻嘻,輸錢的人破口大罵自己運氣不好。
薛仁貴從他們的臉上,看到的是一種麻木。
想想馬家莊的村民,身上那一股朝氣磅礴的氣息,充滿著生機。
直到走到縣中心,才給人一點繁華的感覺。
酒肆,茶館,商鋪林立。
身穿各色錦袍的少爺和小姐,穿梭在文雅高端的商鋪中。
在他們身後,都跟著幾個提著東西的仆人。
這些公子小姐,長的朱紅圓潤,臉上露出自信淡然的表情。
馬車和轎車也時不時地在大街上走過。
最熱鬨的,莫過於旁邊的青樓。
在風韻猶存的中年老鴇帶領下,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站在門口極力吆客。
身穿錦袍的富商和身穿麻衣瘦骨如柴的平民百姓,不時地進出這處銷金窟。
從百姓的生活現狀不難推斷出,此地的父母官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二蛋,大勇你們在此等我,我去打探一番。”
薛仁貴把馬交給二蛋看管,朝著旁邊的酒鋪走了進去。
酒鋪的老板是一個中年男子,此時他單手撐著下巴,頭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
“掌櫃的,打擾了。”
薛仁貴輕輕地叩了兩下門。
打著瞌睡的老板一下驚醒,看到有客上門,他一下來了精神。
“小哥看起來好生麵生,要打什麼酒?”
“彆看我這酒鋪不大,你想喝什麼酒,我這裡都有。”
掌櫃搓著手掌,熱情地給薛仁貴推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