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會。
文臣最前麵幾個位置,並沒有看到杜如晦的身影。
正當李世民叫人去萊國公府了解情況時,杜荷雙眼紅腫地來到太極殿。
“陛下,家父今日病重不起,特讓微臣前來告假。”
杜荷帶來的消息,一石激起千層浪。
龍椅上,李世民雙手死死地抓著兩邊的扶手,臉上滿是擔心。
杜如晦不是第一次病倒,隻是前幾次都還能站起身子。
春天未過,而愛臣這次竟然重病不起,情況十分危急。
“今日朝會到此結束,無忌,玄齡,魏征,你們隨我去看看克明。”
李世民猛地站起身,直接宣布今日朝會結束。
說完後,他神色匆匆地帶著幾個重臣,前往萊國公杜如晦的府邸。
杜荷腳步踉蹌,也跟著跑了出去。
等李世民等人離開後,大殿裡一下炸開了鍋。
“右仆射杜如晦已經病倒幾次,這次恐怕熬不過了!”
“如此一來,尚書右仆射和吏部尚書職位,豈不是要空缺?”
“右仆射位高權重,你說陛下會把誰調上來?”
“應該從六部尚書裡麵選吧,畢竟都是尚書台的人。”
“我看未然,指不定會把裴公重新請回來,畢竟他擔任過右仆射。”
“...”
一群大臣竊竊私語,他們關心的不是杜如晦的身體,而是尚書右仆射和吏部尚書這兩個職位。
在朝堂上的幾個三品下的大臣,譬如中書侍郎杜正倫、侍中王珪、在朝堂的幾個尚書,他們的雙眼冒出一股熾熱。
他們再往上雖然隻有一級,可就是這一級猶如天塹。
恐怕窮極一生也爬不上去。
現在機會擺在前頭,他們的心裡紛紛生出小心思。
而一眾四品的官員,個個也是心思活絡。
三品下有人晉升,也就意味著有位置空缺。
踏進三品大員,他們才是真正的手握大權,正式邁進大唐的權力核心。
和一眾滯留在太極殿的大臣不同,王剪對此毫無興趣。
走出大殿時,王剪剛好看到上司屯田郎中何倫妥,於是走上前問道。
“何兄,我現在去屯田司,要不要一起去?”
“樂意至極。”何倫妥點了點頭。
兩人駕著車,慢悠悠往屯田司趕去。
到了屯田司的辦公室,何倫妥忽然把王剪叫住,臉上帶著憧憬說道。
“王兄,萬一右仆射因病抱恙,你說我們工部的段尚書有沒有機會。”
王剪一邊擺弄身邊的直犁,一邊在紙上寫寫畫畫。
聽到何倫妥的話後,王剪愣了一下,隨即緩緩把頭抬起來看著他。
“何兄,我看你那麼早走出太極殿,還以為你不感興趣。”
“沒想到你也這麼八卦。”王剪搖著頭笑著說道。
“這麼大的事,誰又能置身事外。”何倫妥臉上露出一抹羞怯的笑,隨即站起身在房間內來回走動。
他雙手背負在身後,一臉期待地對王剪說。
“王兄,倘若段尚書升上去了,工部侍郎是不是也要動一動,那我豈不是也有機會了?”
不等王剪說話,何倫妥搖著頭自顧自說道。
“我今年五十有六,離任期結束也就這麼一兩年時間。”
“不像王兄你,年紀輕輕已身居高位,前途不可估量。”
“倘若我晉升至工部侍郎,我現在這個位置指定是王兄你的,真是三全其美啊!”
何倫妥臉上露出一抹激動的紅暈,嘴角不知何時勾起了一抹燦爛的笑。
這老小子,原來想著升官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