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入了夏,我欠獨立社的錢在六月時已經全部還清,我終於可以把錢用在高破甲材料的采購上。陸華之前雖然說品質上乘的材料逐漸難找,但其實隻要錢到位,稍微花點時間,總有人會鋌而走險。很快我的那間小公寓很快便要堆不下各種零件,我不得不考慮買個廢棄的工廠或廢棄的小礦山之類的,但一看錢包裡的錢便知道這還需要很多時間。
城市的熱島效應使玫瑰區的夏天格外炎熱,但我還是排斥穿裸露皮膚的衣服。脖子上,手臂上大片燒傷造成的皮膚顏色深淺不一,每一次活動時皺起褶皺似一條條猙獰的蜈蚣,彈片和玻璃碎片迸濺的傷口微微凸起,如一隻隻蛆蟲潛藏在皮膚之下。
我雖然靠這些傷痕偽裝,但我也會因它們而自卑,我厭惡彆人看我時怪異而驚恐的目光。我即想把它們藏起來,又想讓人看到。
位於地下的器官販賣中心格外炎熱,豆大的汗珠順著皮膚流下,地下室裡充滿了人類的臭味。
又一批人被扒光了衣服送進了手術室,他們身體上被標記了要取的器官,此刻他們已經不是人,而是一件件明碼標價的商品。
“k,”約翰走進房間,遞給我一塊毛巾,“剛剛周先生打電話來,說一會金先生會過來看看,讓我們準備準備。”
我接過毛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問道:“金先生怎麼會突然過來?”
“好像是有位顧客要的器官量大,要親自挑。”
“親自挑?”我挑眉笑道,“那些東西都在身體裡,他怎麼親自挑?”
約翰聳聳肩,笑道:“上麵的安排,誰知道呢?已經送去一批清洗了,說讓我們這邊再挑著一些備著。”
我抬手指了指地上幾個看起來比較健康的人道:“那幾個看著還不錯,也送過去吧。”
“金先生到了,”約翰看了眼手機道,“走吧,去迎一下。”
我將半挽起的袖子放下,擦了擦臉上的汗跟著約翰向門口走去。
我站在眾多迎接者中最不起眼的地方,低垂著頭儘量不去引人矚目,查理德·金在一堆人的簇擁下出現,與身邊的人交談著走過我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