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將孩子抱出來,是個三四歲的孩子,還有些懵懂。
女人一臉驚恐和警惕的看著陳正威,將身體縮在角落。
陳正虎和顏清友將樓上樓下搜了一圈,對陳正威道:“沒其他人了。”
“拿個床單下來,把他捆上,再把嘴給堵上!”陳正威在黃寶儒後背上踩了一腳。
“彆綁手腕,彆留下勒痕。用床單直接纏上!”陳正威指點兩人把黃寶儒捆成木乃伊,確保黃寶儒掙脫不掉,又把他的嘴堵上。
這黃寶儒還要留著,他還有用。
陳正威拽了張椅子坐下,仔細打量那個女人片刻後慢條斯理的詢問:“你叫什麼”
“王阿妹……”
“孩子多大了”
“四歲……”
“你在這裡做了多久了”
“半年……”
“想回家麼老家還有什麼人爹娘還在”
陳正威慢條斯理的詢問,讓這女人眼中的驚恐稍稍緩和一些,眼淚直往下流。
“這撲街想要謀害會館的會長伍先生,我們也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們跟你無仇無怨,也不想害你,可這事不能傳出去,我怎麼才能相信你不會往外說”
王阿妹猶豫了一下,小聲懇求道:“能讓他們轉過身去麼”
陳正威揮了揮手,陳正虎和顏清友雖然好奇,但還是轉過身。
王阿妹將睡袍緩緩撩起,不過沒什麼香豔的畫麵,反倒有些觸目驚心。
隻見王阿妹身上有著大片的傷痕,淤青、鞭痕,新傷舊傷交錯在一起,甚至在一些突出的部位還有啃咬的痕跡。
“這麼變態”陳正威挑了下眉毛,這畫麵讓他也有些意外。
陳正虎和顏清友互相給了個眼神,兩人更加好奇了,好不容易才忍住沒回頭。
“他一個月給你多少錢”
“二十……我沒有辦法,我還有個兒子,也沒地方可以去……”王阿妹神色哀戚,眼淚不斷往下流。
她這樣一個帶著孩子還相貌姣好的寡婦,如果在外麵,恐怕比在這裡還慘。
“我知道,一個女人還帶著孩子,在這地方討生活不容易。這裡吃人啊!“陳正威笑道。
王阿妹聽到這話,眼淚流的更厲害了。
“我肯定不會亂說的,求你們彆害我和我兒子……”
“放心,隻要你聽話,你和你兒子都沒事。而且我還可以給你一筆錢,你可以買船票帶著孩子回老家。不想走就留在唐人街做個小生意!”陳正威開口道,隨後聲音變得冷冽起來:
“但你要是亂說什麼,那就怪不得彆人了!我是給伍先生做事,隻要他一句話,最多一天,你和你兒子就會出現在海裡。”
雖然他的話漏洞不少,但一個沒什麼見識的女人,稍稍嚇唬一下就行了,陳正威也懶得花心思去編謊話。
他也沒多少同情,他這人同情心不多。
世道就是這樣子,你不吃人,就要被彆人吃。
自己不爭氣,就怪不得彆人。
他就是覺得這女人還有用,能幫自己抹平這件事的首尾。
她還有個兒子也好控製。
王阿妹又抱住自己兒子,連連道:“我肯定不會亂說!”
“放心,讓你做的事也很簡單。到時候我教你幾句話,之後若是有人問起,你就按我說的來說。”
陳正威說這事,就是為了讓她寬心。
果然,聽到這話後王阿妹放心了一點,看樣子對方是真沒打算傷害她和她兒子。
至於陳正威說的什麼給她一筆錢之類的,她是不敢信的。
“轉過來吧,看著他們!”
陳正威讓兩人看著,然後自己上樓。
一樓的布局比較簡單,單層大概七八十平,客廳、廚房以及傭人房。
客廳擺了些木頭家具,但這些不值什麼錢。
來到二樓,一共三個房間,書房、雜物間和臥室,臥室裡床上頗為淩亂。
王阿妹的兒子在一樓的傭人房,她卻是在二樓被帶下去的,可以想象自己等人來的時候,黃寶儒在做什麼。
陳正威轉了一圈,然後在書房找到個鐵櫃子,櫃子還上了鎖。
到臥室找到鑰匙打開,看到裡麵的東西,陳正威頓時心情大好。
隻見裡麵擺了不少綠票,五塊、十塊、五十的都有。
這個時候華人很少會在美國銀行存款,主要是語言不通。
因此一些人會存在信任的人那裡,比如會館,或者通過會館來彙款。
黃寶儒雖然會一些英語,但銀行都在唐人街外,那些鬼佬對華人的態度很差,所以在家裡放了不少現金。
陳正威將錢都拿出來數了一下,一共三千兩百多塊,算是一筆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