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承運點了點頭，開門見山道：“直接說你的目的吧！”
柳冰雲似乎也沒想到，他會如此單刀直入，都不由得有些愕然。
但瞬間又恢複如常，保持了淡然的姿態。
徑直開口道：“陛下自登基以來，可謂是倒行逆施，乾坤倒轉，雖無明確的表態，卻有要粉碎固有製度的節奏。”
“通過對陛下行止的觀察，陛下隻是殘暴，卻非昏庸，甚至聰慧絕倫。”
“以陛下之智慧，縱聖心齋有悄然左右皇權之行為，難道陛下真認定，聖心齋的存在，就沒有積極的意義嗎？”
薑承運不屑地冷笑：“看來，你前來的第一個目的，就是要證明聖心齋，存在的積極意義，也算是要跟朕論道。”
“既然如此，那朕就跟你論一論。”
“聖心齋確實有存在的積極意義。”
開口就承認聖心齋有存在的積極意義，顯然還是打破了柳冰雲的想像。
哪怕想要保持她的高雅與淡然，卻依舊忍不住震愕。
薑承運則繼續道：“芸芸眾生，但凡活著，都有活著的目的。”
“縱是牲畜，都不例外，野狼捕獵弱小的獸類，飛禽或食植物，或捕食蟲豸，諸如此類的種種，隻是出於生存的本能，但也算是活著的目的。”
“生而為人，因人有智慧，活著的目的也就多樣化起來。”
“有的勤勤懇懇，艱辛異常，隻為三餐的溫飽。”
“有的營營苟苟，兢兢業業，四處奔波隻為財。”
“有的滿懷抱負，苦讀詩書，隻為一朝能得誌。”
“有的天生富貴，各種鑽營，隻為更上一層樓。”
“生而為人，各有不同，難以枚舉，但歸根結底，就是以所謂的文明，所謂的禮製被設計，無數的人生為牛馬而不自知，隻當這是天生的宿命，而設計或者說在這種禮製受益之下的人，又易生叵測居心，有的貪贓枉法，有的更是野望巨大弄風雲。”
“在這樣的情況下，聖心齋的存在，自然也就有積極的意義。”
“因為真君子也好，偽君子也罷，越想要保持人設，就必定要有所謂的宗旨，聖心齋若真能以所謂的宗旨為己任，就是一柄利劍，既可懾臣民，亦可懾君王！”
“懾臣民有利安寧，懾君王能穩秩序。”
“隻可惜，這柄利劍沒有發揮出真正的意義。”
“僅以龍漢皇朝為例，其他皇帝還好說，若聖心齋真有匡扶天下之誌，真能以宗旨為宗旨，就不可能會先前狗皇帝禍亂天下，讓龍漢皇朝丟掉半壁江山，使得無數龍漢兒女家破人亡。”
“最可笑的還是，麵對畜生不如的先皇，你們如此高尚聖心齋無所作為，而朕才剛剛登基，你們卻又想要來左右朕，見左右不成，又想要殺朕。”
“現在朕倒是很想問問你這聖女，聖心齋的存在，現在到底有何積極意義？”
薑承運侃侃而談，最後更是看著柳冰雲冷然質問。
“陛下此乃謬論，更是邪惡的具現。”
“聖心齋是聖人之誌為誌，自聖人創立儒家以來，逐漸形成了禮製。”
“在聖人禮製的引領下，延續至今，各司其職，一切有序……”
“夠了——”薑承運沒等柳冰雲說完，便冷然打斷：“你的話已經說明，朕跟你的理念完全衝突，既是各有己見，更是各執己見，說再多不僅無用，既是浪費時間，更隻會讓彼此都陡增鬱悶煩擾。”
“所以，不用妄想改變對方，直接說你此來的目的吧！”
柳冰雲滿臉無奈，且苦澀地笑了笑，便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說自己此來的目的。”
“我願委身侍邪惡，緩變其心再歸正！”說最後的話時，她還露出委屈之色。
卻讓薑承運笑了，鄙夷的笑，譏諷的笑，不屑的笑……
她最後的話，意思很明顯。
就是將他定論為邪惡，委屈自己來侍奉他，慢慢的改變他，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從而願意再遵從舊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