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如水的月光透過斑駁的樹影灑在院子裡,四周靜謐得隻聽見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大家在歡聲笑語與溫馨氛圍的交織中,紛紛告彆,各自回房休息了。何招娣拉著餘響鴻的手,神色凝重地走進了他們的房間。
“響鴻,今天曦兒白天跟我講的話,我得和你說說。”何招娣眉頭緊皺,坐在床邊,一邊說一邊不安地絞著手中的帕子。
餘響鴻正在脫外衣,聽到這話,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看向她,“曦兒說了什麼?”
何招娣深吸一口氣,“曦兒說她喜歡陳白,想和他在一起。”
“什麼?”餘響鴻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震驚,“這怎麼行!”他在房間裡來回踱步,雙手不停地揮舞著,“不行,絕對不行,我不同意!”
兩人陷入了沉思,房間裡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過了好一會兒,餘響鴻一拍大腿,“走,我們去找響明夫婦,讓他們勸勸曦兒。”
此時,餘響明和安玉的房間裡還亮著燈。他們正坐在桌前,興致勃勃地商量著明天年三十的節目。餘響明拿著紙筆,邊寫邊說“明天這麼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可得好好熱鬨熱鬨,得有些新花樣,把氣氛搞起來。”安玉在一旁點頭讚同,時不時地提出一些想法。
“咚咚咚”,敲門聲突然響起。安玉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去開門。一看到是餘響鴻夫婦,她有些驚訝,“大哥,大嫂,這麼晚了,還沒睡啊?”
“是啊,方便嗎?我們有些事想和你們聊聊。”餘響鴻神色嚴肅,站在門口說道。
“方便,方便,快進來吧。”安玉連忙側身讓他們進來,然後轉身把門關上,又忙著去給他們沏茶。
餘響明看著他們,笑著問道“大哥大嫂,你們這麼晚來找我們,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餘響鴻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下,然後緩緩說道“我也不拐彎抹角了,就是顧老太爺說想與餘家聯姻的事。你看我們餘家三個女孩,晨露和晨霜年紀還小,就晨曦年紀比較大,也和顧羿宸的年齡比較合適。”
餘響明點了點頭,“大哥的意思是想讓顧家娶餘晨曦?”
“這幾天大家不都是這個意思嗎?”何招娣坐在一旁,語氣有些急切地說道,“不然,響亮他們倆夫妻也不會想著讓晨露去相親了。”
安玉端著沏好的茶走過來,放在桌上,又拿了一些點心放在桌上,然後坐在一邊說道“我看二哥二嫂也是這個意思。”
餘響明道“那不就很明了了嗎?是不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明天年三十,不如我們借機說一說?”
餘響鴻皺著眉頭,歎了一口氣,“問題是曦兒這丫頭喜歡陳白。你說氣不氣人。”
餘響明和安玉聽到這話,驚訝地互看了一眼。安玉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又沒說出口。
“我想讓你們幫我勸勸曦兒。”何招娣拉著安玉的手,眼中滿是期待,“這兩年孩子一直住在你家,和你們關係也不錯,可能你們說的話她還能聽得進去。”
安玉麵露難色,有些猶豫地看著他們。餘響明卻皺著眉頭說道“陳白也不錯啊,雖然有一個孩子,但這人老實本份,還很長情,又重情義的。”
“可是……”餘響鴻提高了聲音,滿臉的無奈,“誰願意自己的孩子一嫁人就嫁給人家當後媽啊!”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滿臉憂愁地看向窗外。
餘響明一聽,沉默了一會兒,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緩緩說道“大哥,說實話,顧羿宸是很優秀。但我覺得曦兒嫁給他才會受委屈。”
“為何?他有喜歡的人?”餘響鴻眉頭緊鎖,看向餘響明。
餘響明看了眼安玉,安玉微微點頭,他轉頭看著餘響鴻夫婦,“郭淑美你們見過嗎?這些年她一直在養病,在她身邊照顧她的是她的叔侄女顧尚婷。我聽說啊,她一直希望顧羿宸能娶這個女孩,可顧老太爺不答應。而且,顧羿宸這麼一個優秀的男人,對感情的事一直隻字不談。大家都不知道他的真實想法,你想想,他這樣的身份地位,身邊會缺少美女嗎?可他卻偏偏潔身自愛,要麼他有喜歡的人,要麼他有什麼隱病。如果曦兒不知道這些,糊裡糊塗嫁過去,那委屈就由她受了。”
餘響鴻一聽,如醍醐灌頂,他猛地一拍腦袋,“是啊,我們還說老二家最老實,不爭不搶,原來他比我看得還透。”
安玉在一旁忙道“其實晨露這孩子也是很有個性的,她不喜歡的事,誰也彆想說動她半個字。”說完,她看向餘響鴻夫婦,眼神裡透著一絲擔憂。
餘響鴻夫婦聽了餘響明夫婦的話,陷入了更深的沉思。窗外,夜色似乎更濃了,那幾縷月光也被烏雲遮去了一些,院子裡的蟲鳴聲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仿佛也在為這複雜的局麵而沉默。
“那我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何招娣打破了沉默,她的眼神在餘響明夫婦之間遊移,拿起了桌上的點心輕輕咬了起來。
餘響明皺著眉頭,思考了片刻後說“大哥、大嫂,我們先彆著急。這事兒急不得,得從長計議。我們得先弄清楚曦兒對陳白的感情到底有多深,還有沒有轉圜的餘地。”
餘響鴻點了點頭,“你說得對,不能莽撞行事,不然曦兒那丫頭的性子,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來。”
安玉接著說道“要不我們先找個機會和曦兒好好談談?了解一下她為什麼會喜歡陳白,也把我們的顧慮告訴她,看看她怎麼說。”
“嗯,隻能這樣了。”何招娣歎了口氣,“希望這孩子能明白我們的苦心。”
第二天,年三十的清晨,陽光灑在院子裡,為這喜慶的日子增添了幾分溫暖。餘家上下都在為年夜飯忙碌著,廚房裡熱氣騰騰,歡聲笑語不斷。餘晨曦也早早地起來幫忙,她哼著小曲兒,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絲毫沒有察覺到昨晚大人們的商議。
餘響鴻夫婦看著忙碌的女兒,心中五味雜陳。他們找了個借口把餘晨曦叫到了房裡。餘晨曦一臉疑惑地走進來,“爸,媽,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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