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的是一處長廊,廊頂高懸著雕梁畫棟,每一根梁柱都雕刻著精美的圖案,仿佛在述說著古老的傳說和曆史。光線透過彩色玻璃窗投射下來,將整個長廊映照得色彩斑斕,如夢如幻。牆壁上的繪彩更是細膩精美,每一幅畫作都展現著藝術家們的高超技藝和對生活的獨特見解。
但顯然這裡除了他再無其他的遊客。
嘎吱——
身後的門板與門框輕輕相觸,略顯沉重的門體完成了它的自然動作。
嗬……
玦的目光描摹著牆壁上的繪彩,一步步地向前走,手插在兜裡握住槍:
“我這個人,還是蠻講道理,不喜歡動刀動槍的。”
奇怪,附近並沒有感受到更多的敵人。
“當然,先生,交流是人類的橋梁,我隻是希望您更好地欣賞這裡。”
艾德裡安自然地說,灰色眼眸猶如一池清澈的湖水,他的笑意更深了,直達眼底。
接著,他仿佛真的是一個導遊,滔滔不絕地講解起來:
“神教有著悠久的曆史,如今主要的說法是從大災厄後發展壯大起來的。我們信仰唯一的主、唯一的神,祂將光明帶給我們,祂將答案帶給我們;人類的文明因此強盛,人類的思想因此聯結……”
艾德裡安似乎是在背教義,他隨後反應過來:“……咳,現今教會通過禮拜、聖餐、洗禮等儀式傳揚和實踐教義。我們強調愛與仁慈的價值,信徒被教導要彼此相愛、寬恕、關懷弱者,並在生活中體現出神的愛。”
玦歪頭看著他:“神究竟是什麼?”
對方言簡意賅:“神就是神。”
好吧,當我沒問。
“我記得大災難是一百年前的事了。”
玦平靜地:“對於宗教來說不算太久……你們的教義是怎麼編出來的?來源是什麼?”
艾德裡安絲毫沒有被冒犯的意思:“教義是最初的創立者根據大災難時發現的信息與眾人整編出來的。”
“什麼信息?”
“若您是常客,成為我們的會員,便有機會知曉。”
……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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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附近的一處咖啡館隔間裡。
“那麼,說說吧。”
熵後倚在沙發上,攪動著手中的拿鐵。
“還是說,我需要給你點一份電池或是汽油?機器人先生?”
眼前的機器人青藍色的眼球閃了閃:“不用,感謝您願意抽出時間聽我訴說,小姐。另外,我叫蘭德爾。”
“是這樣的,說來話長。”
蘭德爾挺直腰背:“很久以前,我的製造者蘭德爾——是的,我沿用了他的名字;他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天才,研究成果不可計數,但他並不是一位世俗的天才……他不缺錢,那些成果都沒有留存給後人。
“而我,曾是他在研究器械生命道路上的一個微不足道的造物,我主要是擔任他的實驗對象和助手。但不久以後,他把我強製停機,我的整個機身被拆掉——可能是銷毀了,也可能是廢棄了。”
熵思索著這個名字:“蘭德爾……那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應該是這個世界大災難之前的事了,具體的時間我並不清楚。”
“那他還活著嗎?”
“他死了,小姐,所以我使用他的名字用以紀念。”眼前的蘭德爾一板一眼地說,“他曾在研究生物工程時給自己植入了一些東西,顯然那些東西以他的身體承受不來,之後他和我念叨著自己活不久了,然後我就被拆了。”
行叭。
熵喝了口咖啡,放下問:“說回正題,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蘭德爾死後,我隻剩下一個機械核心,輾轉多年。但在前不久,就在你們出現的那處公園裡,在你們的腳下,我重獲生命。”
“等等等等,”熵有些懵,“你是指你現在這副樣子是拜我們所賜?”
他機械地說:“雖然語境有些偏頗,但實際上是的。”
“怎麼會?我和他都沒有能夠創造的能力。”
熵意識到不對:“你不會是在訛人吧?事先警告,我們都沒有保養你的條件。”
“您誤會了,小姐,”蘭德爾努力使自己語庫中的語氣和善些,“我十分確信,我就是在你們出現時造就的餘波中有了意識和新的軀體,我能夠找到你們也是因為——”
他拿出玦當初扔掉的手機:“是因為另一個你的聯係媒介。”
……他還查取了玦的手機信息。
唉……
熵:“所以?”
蘭德爾盯著她:“我想跟著你們,現在,我是你們的造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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