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說的,對我這麼沒有信心?”
艾德晃晃腦袋,“雖說打贏域主的幾率不算大,但……戰略性撤退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熵:“……”
哦,就是逃跑。
她知道艾德的話多少隻算是安慰,畢竟以他們的力量,每一次的“戰略性撤退”都是對他們力量的巨大消耗,也不可能一直都把力量消耗在逃亡這件事上。
而且……玦還一直沒有下落。
玦、玦……
你到底在哪裡啊……
她沉默了一會。
過了會,熵悶悶地問:“艾德,你有收到過玦的精神聯係嗎?”
艾德:“沒有。”
他瞥了她一眼,接著說,“看你的樣子,應該也沒有吧?估計是這個世界的某種規則屏蔽掉了我們相互的精神聯結……真是麻煩。”
熵聽到這話,心中的擔憂更深了一層。她的嘴唇微微顫動,最終隻是扁了扁嘴,沒有多說什麼。
她突然想起了母親,想起了父親。
心中多少升起了些許的思念。
半晌,她突然沒頭沒腦地問:“艾德,你認為生命存在的本質是什麼?”
“你怎麼又轉到這麼高深的問題上了?話題跳的這麼快?”
艾德挑了挑眉,“再者,關於這個命題,答案我應該早就對你們表示過了吧?”
熵明白。
或者說,她和玦都明白。
安德裡烏斯本質上是一個喜歡看人類在自我命運中掙紮的家夥,為了看到更多這樣的戲碼,他才選擇跟隨著熵和玦在不同世界中遊曆。
所以說,對他來說,生命存在的本質就是“荒謬”的。
因為“荒謬”,所以人類一切的元價值都可以否認,人類的抗爭、救贖、仇恨、責任……都在這個主旨下被消解,一切本都沒有意義。
世俗的說,他或許是所謂的“樂子人”;但往深了說,他卻又是堅定的存在主義者。
他本質上的那種對抗虛無主義的荒誕,才是當初熵和玦看好他,並願意與他做朋友的根本原因。
這麼想,似乎“家庭”裡的每一個人,都對【存在與虛無】這個命題有著不同樣的理解方式……以後說不定可以大家一起開個茶話會聊聊。
熵回過神,她撥弄著艾德的紅發:“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以‘荒謬’作為這個問題的回答呢?”
“如果你活過我這麼個歲數,自然就不會覺得奇怪。”
艾德的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絲戲謔。他似乎想聳聳肩,但因為熵還趴在他的肩上,他的動作頓了頓,隻能無奈地作罷。
他咧著尖牙,說:“人類的一切就像一出出戲劇,而我,有時是這出戲劇的導演,有時又是演員。當然更多時候,我隻是觀眾。”
“滄海桑田,朝代更替。人類的曆史滾滾向前,置身其中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迷失感……所以記住,要懷著對生存樂趣的激情。”
他伸手敲了敲熵的小腦袋,輕笑道,“對於一切事物,保持一種荒謬的心態,既是必然,也是我的選擇。”
“不要總是凝視深淵,有機會的話,讓自己成為深淵,或者……把深淵砸爛,嘿~這也不失為一種有趣的選擇。”
“好了,這個話題先到這裡。”
他結束這個話題,示意熵看向前方,“看,我們到了——結晶長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