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說老爹年紀也大了,動手術什麼的風險太大了,不如保守治療,起碼還能勉強活個幾年。
張龍自然是不忍心看著老爹這樣的,他離家十幾年了,以往回來都是斷斷續續的,隔幾年回來一次,連孝都還沒儘完,哪能親眼看著老爹在床上躺一輩子,再怎麼說也要讓他有骨氣的活著。
不過老中醫來了之後,看了一眼老爹,就連連歎氣,說這病可不好治,他不敢亂來,最多能給老爹做一下針灸,疏通一下血液,再弄點艾草熏一陣,免得起了褥瘡。
張龍也沒抱太大希望,躺也躺的舒服點,未必就是一件壞事了。
給了老中醫兩千塊錢,看著他給老爹下了針灸,又開了幾幅藥,張龍嘀咕著這中醫的價格也不便宜,表嫂就在一旁說,治病救人的錢,不能算得上是錢,而是孝心。
送走老中醫之後,張龍又偷偷去找了房東,交完了半年的租金,之所以不告訴表嫂,是怕她心裡頭難受。
救了玉姐換來的三萬塊,就隻剩下兩萬塊不到了,不過這就是個意外之財,能管一陣是一陣。
換做彆人,可未必有這個機會呢。
張龍並沒有著急回家,而是跑去附近的鬼檔打聽了一下城西路四龍哥的來路,他要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怎麼收尾的。
所謂的鬼檔其實就是一些賭徒、混混們常聚的地方,一般都在當地最亂的區域,在這裡隻要有認識的人,就能搞到很多市麵上見不到的東西,但是五年過去了,該打擊的都打擊的差不多了,那些踩紅線的東西基本都沒了。
張龍老早就出來混社會了,對這一塊那是門兒清,他來這裡隻是為了找附近的本地通打聽消息,這也是最簡單、便利的方式。
逛了一陣兒,派了幾支煙,張龍就找到了一個叫華華的男人,算是這一帶消息比較靈通的“導遊”了,不過他接待的都不是什麼普通遊客,而是外地想來做生意的大老板,從中當中介賺油水。
兩人找了個喝茶的地方坐了下來,張龍直接丟了兩三百塊過去,問了一下四龍哥的事情。
這個叫華華的就用一種猥瑣的眼神盯著他,笑嗬嗬說道:“沒什麼大事,四龍哥也沒幾天可活了,昨天晚上的人沒做掉,他就隻能想著要怎麼跑路了,不過你小子那股狠勁,是令人佩服的很。”
張龍聞言,立馬起身就想走,華華就一把拉住了他,遞上了一根煙,眯著眼笑道:“老弟,放心,朋友一場,我不找你麻煩。”
張龍這才疑神疑鬼的坐了下來,他是沒想到這個叫華華的一眼就把自己給認出來了。
兩人交談了幾句,他才確定華華對自己沒惡意,反而還有一點欽佩自己昨天晚上的“壯舉”。
為啥?
還不是因為四龍哥。
這個號稱城西路一霸的男人,在哈市以西這片地方,可以說是天王老子一樣的存在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靠山,各種灰色生意那是做的風生水起,為人處世更是目中無人。
據說沒人能在這家夥的手裡頭討到好處,就連那些跟他做生意的人,都得裝成孫子一樣,才能勉強搭上橋。
而那些惹了他的人,自然也就不用多說,一個二個要麼拖家帶口跑路,要麼被打進醫院,這輩子隻能靠人喂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