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龍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回到了從緬北逃出來的那天,那時候的他,可以說是一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警惕,把一切都算計了進去。
這一次,當然也不例外。
換句話說。
如果他“從中作梗”的計劃失敗,那麼不但玉姐會受到影響,光頭發和張澤農任何一方,都不會放過他。
這些人和李四龍可不一樣,李四龍那家夥充其量也就是個看場子的小地頭蛇,這兩個乾僵屍肉生意的,可是把腦袋懸在褲腰帶上撈偏門的夥計,但凡擋了他們的財路,那都是有去無回,形同殺人父母了。
到了約定好的地方,一輛麵包車開了過來,停在了張龍腳下。
張龍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立馬就感覺到了一陣煞氣。
隻見車內坐著一共四名高矮不一,皮膚黝黑的農民工。
為什麼說是農民工,因為他們穿著的衣服,沾滿了油漆和石灰,身上還帶著一股汗臭味。
乍一看上去,或許沒什麼獨特之處,但這幾個家夥的眼神,卻很是嚇人,就像是夜裡走街串巷,突然遇見了一個流浪漢一樣,與其對視的一瞬間,會感覺渾身發寒。
張龍太清楚這種眼神了,過去在緬北時,他就遇見過這樣的人,一個兩個都是動起手來不眨眼的玩意,是真正的人狠話不多。
按照玉姐所說,這幾個應該就是那幾個劈黨好手了。
“各位兄弟,多指教。”
張龍對他們拱了拱手,行了個江湖禮。
劈黨這個名稱也屬於江湖的一種,用這個動作是給他們足夠的尊敬。
這幾人也聽說了張龍的身份,倒也沒有擺臉子,都紛紛點頭。
玉姐就坐在副駕駛上,給自己點燃了一根煙,轉頭對張龍說道:“晚上八點半,這幾個兄弟都聽你安排。”
“剩下的,我就不管了。”
“明天天亮,不管結果如何,你都得給我一個像樣的交代。”
張龍點了點頭,就看到玉姐下車離去。
主駕駛的司機也下了車,把位置讓給了張龍。
張龍直接上車,熟練的打火,動了一下方向盤,掉頭往海州冷藏庫的方向走去。
這一路上,車內安安靜靜,除了打火機點煙的聲音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交流和溝通。
所謂的海州冷藏庫,位於哈市海鮮市場的東北方,這一帶幾乎都是冷庫,大小不一,為以前的舊工廠改造過來,也有幾個製冰廠在這裡做工業冰。
去過海鮮市場的人就能明白,這鬼地方一進來就能聞到刺鼻無比的腥味,地麵和空氣更是無比的濕滑。
張龍拐向了另一邊,找了個沒人且能夠看到海州冷藏庫的位置停了下來,這地方非常方便隱藏,四周都是鐵皮房子。
但張龍停在這裡的用意卻不止這麼點,他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位置是第一重要的。
關燈,熄火。
張龍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包1916這是他出發前特意買的,平日裡他抽的煙基本都是白沙、紅雙喜、芙蓉王之類,難得出來搞一搞事,這點錢自然不願意省。
給車裡的幾位劈黨也派了根煙,張龍就默不作聲,觀察起了四周。
距離8:30,還剩下不到20分鐘,這20分鐘,不管出現什麼,都會被他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