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同遠沒有絲毫擔心,反倒覺得好笑。
吳巧花遠遠地用手電照著那條蛇看了看,到門口拿起一根平日裡趕豬用的竹棍,揚手就朝著蘇同遠狠狠抽了兩下,打得蘇同遠怪叫著跳到一旁。
“你打我乾啥子?”
“狗日嘞,老子打的就是你,剛才把老子黑死了,你跟你老漢一樣,都不是啥子好東西,都想老子早點死蠻!”
吳巧花怒不可遏。
“莫恁個說撒,這條蛇的蛇皮、蛇膽和蛇蛻,能賣不少錢,蛇肉還能吃……你以為我為啥子拚死都要把它弄回來,還不是為了錢,為了讓這個家更好點,你看看我手上、胳膊上,還有腦袋上這些傷,都是被它咬的,還差點被吞了。
好不容易弄回家來,還打我……真下得了手!”
蘇同遠說得理直氣壯,也是怨氣滔天。
陳安看著這娘倆,好一陣無語。
懶得看他們鬨哄哄的,開口叫住吳巧花:“嬢嬢,我有點事要跟你說一哈!”
吳巧花回頭看了過來:“你要說啥子?”
“我要說得是,我今天是真不曉得遠哥會回去弄這條蛇,他一個字都沒有跟我說過,你不要想著是我在瞞你,你找到我家裡邊去,我後來覺得事情不妥,還叫上我老漢專門進山去找,在半路上遇到的遠哥。
另外,這條蛇是山裡墓坑裡邊的,遠哥他領著我去收蜂,本來是好事,但是也哄了我一回,在墓裡邊裝死,逼得我不得不跟著下墓裡邊去找他,也被這條蛇狠狠黑了一次。”
陳安抬頭看向蘇同遠:“我今天來,主要是為說一件事,之前跟遠哥說的,在山上發現搞不定的野物,可以告訴我去打,打回來分他一份的事情就到今天為止了。
遠哥,以後你進山的事情,遇到啥子獵物,不用跟我說了。
嬢嬢,你要聽清楚了,彆到時候出事了跑來找我,跟我沒得關係了哈。”
娘倆聽到陳安這番話,都有些發愣。
“兄弟夥,我都跟你道過歉了撒,我曉得我錯了,不該哄你,不該開那種玩笑,不要弄得那麼絕嘛,不至於……”
蘇同遠連忙說道。
“遠哥,不是一次兩次了,我這個人實在,沒得那麼多心眼,一次沒得事,兩次沒得事,第三次嘞?我不敢保證,也不想惹麻煩上身。
到了山裡麵,那就不是能開玩笑的地方。
我們也打過好幾次交道了,說句那樣點的話,也救過你三次了,但就即使這樣,你都沒有丁點誠心對我,老是想著我占你們多大便宜,稍微有點事情就懷疑是我攛掇嘞。
你們把我當哈兒蠻?好耍嗦!
我玩不起,也惹不起,我還躲不起蠻,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互不乾擾……我不想廢話了,說多了都是卵的,就這樣了!”
陳安說完就走。
走出幾步,他又想起了一些事,回頭衝著蘇同遠說道:“說好那些蜂蜜分你一半,到明天早上過濾得差不多了,我給你送來。還有,提前打聲招呼,以後不要惹我,不然彆怪我翻臉不認人。”
說完後,陳安再沒有停留,加快步子離開。
留下他們娘倆麵麵相覷。
直到陳安的身影消失在房屋拐角處,蘇同遠忽然揚手狠狠給了自己兩巴掌:“我特麼乾的啥子破事!”
吳巧花看了蘇同遠一眼,也不說話了。
他們似乎這個時候才想起,陳安是救了他蘇同遠三次命的人。
陳安沒看到它們的懊惱,也不想看到。
隻是覺得有句老話說得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這句話不僅適用於婚姻,也適用於一家子出來的人,生活在一起的人,他們在脾氣、作風、行事上往往都差不多,就連誌趣也會很相投,否則就難以相聚在一起。
而蘇同遠一家,給陳安的感覺,像是一顆顆惡性腫瘤。
平時看著沒啥事,一發作了,一個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包括蘇同遠他老漢蘇春貴一樣,一把年紀了,從林場回來都能盯著知青董秋玲一陣瞟,給人引來一頓羞辱、謾罵一樣。
陳安也挺奇怪,活了一輩子,這樣的人家,似乎一個村子,總有那麼一兩戶,老的不是什麼好東西,小的也不是省油的燈,隻想著占便宜,從不惦念彆人的好,像攪屎棍。
這樣的情況,還是早斷早好,不然,哪一天蘇同遠真在山裡出了事兒,陳安毫不懷疑,吳巧花會立馬翻臉鬨到家裡邊來。
陳子謙還在路邊蹲著抽煙,跟其他幾個村民擺龍門陣。
看到陳安回來,他跟幾人打了招呼,起身順路往前慢慢走著。
一直到出了大村子,到了老屋子下邊的大路上,陳子謙才停下腳步說道:“幺兒,蘇同遠這個人,以後還是儘量不要跟他有往來,容易出事,給自己惹麻煩!”
顯然,陳子謙也跟陳安一樣,有著相同的擔心。
陳安笑道:“我剛才去他家,就是當著吳巧花的麵說做這個事情,不想再跟他有任何關係,以後攆山,出事了不要來找我!”
陳子謙著看了看陳安,微微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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