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一行六人到了大村子,陳子謙敲響了自分田到戶後,隻在領救濟糧的時候敲響過三次的鐵鐘。
這個時段,正是石河子村的人吃過晚飯,在相互串門的時候,聽到鐘聲,倒也沒有多長時間,就在皂角樹場子上集聚起不少人。
隻是將今天晚上的事情說出來讓大夥評判,倒也不需要所有人到齊,但作為吳巧花家裡的戶主,蘇春貴那是必須到場的。
由宏山跑一趟,去將蘇春貴叫來。
而陳安則是前往黑老鴰家裡。
吳巧花的言語中,可沒少這老王八蛋從中攛掇,這種場合,怎能少得了他。
陳安到了楊連德家門口的時候,伸手敲了敲門。
屋裡傳來挪動凳子的聲音,緊跟著大門被打開。
開門的是楊連德的媳婦,有些詫異地看著陳安:“安娃子……”
“阿婆,我是來找黑老鴰的。”
老話雖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但楊連德的媳婦和楊連德不同,挺老實本分,也正是因此,沒少被楊連德欺負,陳安就偶爾聽過幾次,她被楊連德打罵的事情。
對她,陳安該有的尊重還是有,所以叫了一聲阿婆。
可對楊連德就不客氣了,直接叫了綽號黑老鴰。
此時,屋子裡靠牆的煤油燈下,楊連德靠牆坐在火塘邊,旁邊的小桌子上,放著一疊花生和半碗酒,正一個人吃得津津有味。
突然看到陳安上門,他隻是瞟了一眼:“安娃子,啷個沒大沒小的?黑老鴰這綽號是你能叫嘞?你爹都不敢當著我的麵這麼叫。”
陳安也不進門,隻是淡笑一聲:“沒大沒小?黑老鴰,想讓我叫你聲大爺,也要你配我這麼叫才行撒。你不配,讓我啷個叫?”
他媳婦看著來者不善陳安,神色有些慌張,連忙問道:“安娃子,到底是啷個回事?”
“阿婆,倒也不是多大的事情,關鍵是惡心!”
陳安衝著她微微笑了笑:“今天我家在吃晚飯的時候,吳巧花直接罵到我家門上,一問才曉得,她覺得她家蘇同遠被黑娃子傷了的事情,是我家兩口故意使壞。”
聽到說話聲,他隔壁兩個兒子家,婆娘漢子和娃兒,全都從屋裡鑽了出來,卻也不靠近,遠遠地看著。
“這跟你大爺有啥子關係嘛?”楊連德的媳婦不解地問。
“有關係,當然有關係,我是專門來感謝他嘞,謝謝他給我家招來這麼一堆麻煩事情,連頓晚飯都吃不安逸!”
陳安深深呼了口氣:“伱是不曉得,黑老鴰可是專門為了這個事情,順著我們追黑娃子留下的腳印,一直跟到山裡麵去看過,確定了我和我家媳婦打回來的黑娃子,就是傷了蘇同遠的那隻黑娃子。
他是真的上心得很,還專門去找過吳巧花,都不曉得在屋頭是啷個商量的,讓吳巧花一口咬定,是我們在針對蘇同遠,要我家負責,你是不曉得,吳巧花在盤龍灣咒罵的聲音,在大路上都能聽到。
黑老鴰,你是真的閒,精神頭也是真的好。
就連蘇同遠自己都沒說有這麼一回事,被你就這麼斷定了?
你當隊長的時候,屁股上的屎都沒擦乾淨,啷個,這才安分了兩年,又開始作妖了,是不是皮癢咯?
我老漢在皂角樹場子上召集大夥說這個事情,今天你要是不說清楚了,我會請公安特派員找你,你自己看著辦!”
陳安說完,轉身就走!
而在屋裡,楊連德的臉色早就變了。
他現在才發現,吳巧花那張嘴,是又破又漏風。
特意叮囑了兩遍不要牽連到他,一轉眼就傳得人儘皆知了。
還想著在家等著看好戲呢,沒想到,轉眼變成了彆人來看自己的好戲。
陳安一走,他兩個兒子兒媳,紛紛圍到門口,一個個惡狠狠地瞅著楊連德,那眼神若是真能殺死人的話,他恐怕已經千瘡百孔了。
之前因為克扣工分和貪墨糧食的事情,楊連德被全村人唾棄,連帶著他分出去的兩個兒子家,彆人看他們也沒什麼好眼色,連過年殺個年豬,都很難請到人幫忙。
好不容易過了兩年,事情淡化,和村裡人的關係緩和了不少,楊連德又跳出來了,還乾的是這種根本沒有實證,挑撥離間的勾當。
這事兒一鬨,被弄得人儘皆知,以後又怎麼把頭給抬起來?
一時間,老雜毛、老狗日的咒罵聲,從他兒子、兒媳口中狂噴出去。
“陳安一家子,豈是那麼好惹的?”
“哪怕是縣城裡來的有頭臉的人物,人家也照樣收拾。”
“惹誰不好,惹陳子謙家,還是和吳巧花那種女人勾搭……你那腦袋裡麵裝的是屎蠻?”
“你不要臉,我們還要臉,你倒是馬上要入土了,我們還有幾十年要過。”
“讓你乾活,你不是這裡疼就是哪裡疼,這大雪天你倒是有精神往山裡邊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