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們將小妹捉來這裡,意欲何為?”
按照血櫻所說,李帆的人將偽裝蕭清奕的血魚捉來這裡,本想要將計就計看看李家的人想要做什麼,但是沒想到李家的人竟然是要把血魚捉來這裡意圖不軌。但是在易清朵所想,事情應該並不是這般簡單。
如果真的隻是想要對“蕭清朵”不利,毀了她的清白,鬨得人儘皆知,再給她安上一個穢加亂佛門聖地的罪名,僅僅如此,就能讓她身敗名裂,世人的口水,將能讓她在這世間無法存活。
可……李帆並沒有如此,卻費勁周章的將“蕭清朵”綁到禪房來,事情,怕是就沒有表麵那般簡單了。
果然,易清朵的話才出口,那僧人的表情變得更加害怕,仿佛有洪水猛獸在他麵前一般,已經不是害怕,而是驚悚了。
“沒…沒有,我們什麼都不想做,我們就是,就是……”
假僧人越是這般緊張恐懼,越是表現出此事的不一般。
“本少爺看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易清朵一個眼神,看向一旁的血影,血影二話不說,劍鞘狠狠的打在了那假僧人的臉上,竟是將那假僧人打到在地,吐出一口鮮血了。
“出家之人不理世俗之事,卻不知道這法源寺的師傅,可聽說過執法閣的詔獄?”易清朵挑了挑眉,“世人都說,那是人間地獄,進去的人,從來沒有人能完完整整的出來過。想必那滋味,一定很不錯。”
執法閣的詔獄,天下誰人不知,那假僧人一聽易清朵的話,身子狠狠地打了個哆嗦,眼神飄忽不定,像是在權衡利弊。
“人家都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既然師傅慈悲為懷,那便去人間地獄,好好超度一番吧。”易清朵看準時機,狠狠地一掌拍向桌麵,“帶走!”
“嘭”的一聲響,就如同敲擊在那假僧人心上的最後一擊,嚇的那假僧人狠狠地打了一個哆嗦,畏懼的跪在地上,“等等等等……大少爺!我說,我說!”
“戒狂!你住口!你敢說出來,你也活不了!”
戒狂正是假僧人的法號,一旁的李帆聽著他想要說些什麼,咬牙切齒的威脅著,果然讓戒狂有了顧忌,而正是如此,也正彰顯了此事有蹊蹺。看了一眼血影,血影狠狠一腳踹向李帆,李帆瞬間便昏倒在地,同時對戒狂也是一種實力上的震懾。
“執法閣詔獄裡,可是多得是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刑罰。”
與其生不如死,莫不如死個痛快,戒狂心中有了權衡,連忙將自己知道的都脫口而出,生怕易清朵反悔,不等他說將他關進詔獄。
“我說我說!這禪房底下,有個密室,李家主是想把大小姐抓來,關進密室裡的。但是,但是大小姐長得美,李大人和小的,就想……大少爺恕罪!大少爺恕罪啊!”
“密室在哪?”
“就在那床下,床頭有個油燈,旋轉一下就可以開啟密室的門。”
不用易清朵吩咐,就有血影按照戒狂所說尋找密室,果然油燈一旋轉,那床自動翻起,地板下陷,出現一個密室通道。
“大少爺,這裡果然有一個密室。”
易清朵的手指在桌麵上敲了敲,心思已經在轉動了,“你們想將小妹,囚禁於這密室之中?”
“不!不是的,我們是想將大小姐獻給……”
戒狂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痛苦的瞪大了雙眼,雙眼突出,嘴唇青紫,顯然是中了見血封喉的劇毒。而下毒之人,正是在戒狂身邊,被掣肘了的灰衣男子,戒狂之所以能中毒,便是這男子從嘴裡吐出的銀針,刺入了戒狂的脖頸。
她做殺手的時候,在嘴裡藏過刀片。而古代的死士,都是將後槽牙拔掉,放置毒囊,任務失敗,就咬破毒囊自儘,這小小一根牛毛針,自然也是藏得下的。
戒狂倒在地上,吐出了一個黑血,在沒了聲息,而那灰衣男子,如同死屍一般,在殺害了戒狂的同時,自己也服了早就藏在口中的毒自儘了。
易清朵看著那灰衣男子,微微的眯了眯眼。
“幽冥散之毒,沒想到,李家還藏了個高手。”
能在眾多血影的高手眼皮子底下殺人,武功不知如何,卻絕對是個暗殺高手。李家,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死士。
“大少爺,兩個都沒氣息了,是屬下看管不利,請大少爺責罰。”
易清朵擺了擺手,連她這個曾經的頂級殺手都沒防備,又怎能去怪罪彆人,何況,死與不死,她都無所謂。
“無妨,本就是個將死之人,如此,倒是免得我動手了。”
原本她是想要其人之道還治其身之的,李帆想要以那樣齷齪的手段,敗壞“易清朵”的名聲,逼的她沒有活路。她就以這樣的法子,回報回去。隻需要一顆藥,將他們丟進李姨娘的房間,次日便是一出好戲!
不過現在,易清朵的計劃變了,她本想設計將李家連根拔起,如今看來,她想鏟除李家,李家就為她遞上了刀!
幽冥散之毒,雖然響亮,天下皆知,但是能得到幽冥散的並不多,因為這是鳳陽宗專有之毒。天下間,隻有鳳陽宗的冥殿死士,才會用幽冥散。李家之中,竟然藏著鳳陽宗之人?
沒想到簡單的一場綁架竟牽扯這麼多的事情,讓事情變得越發的複雜,也越來越撲所迷離了。此事,倒是有趣的很了。
易清朵幽幽起身,掃了一眼戒狂,“不過是幽冥散,隻是可惜,你還不值得我浪費一顆回魂丹來救。”鳳陽宗的毒藥她還未放在眼裡,且不說自己空間裡的丹藥,就是自己兩世為人的醫術也能將此人從幽冥鬼門拽回來的。但是,這人她不屑如此大費周折。
“大少爺,密室很大,有兩道不知通向哪裡的門。但是密室裡麵什麼都沒有,隻是看起來,像是曾經囚禁了很多人的樣子。”
血影從密室中查探一番返回,將大致查探的情況講述給易清朵,易清朵皺了皺眉,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拿出一粒藥給血影,吩咐道,“你們幾個把這藥給李帆服下,一覺醒來他就會忘了發生過的一切。屍身處理乾淨,找執法閣的易容高手頂替上。
小妹,你現在回房休息,莫要讓人發現你不在房中再出現什麼變故。告知霧不要讓她擔心,我事後再跟她解釋。剩下的,隨我下去看看。”易清朵當機立斷。
血影行動力神速,一個扛起李帆,另外兩個扛起屍身,從窗口躥了出去,起縱之間便已經不見了身影,血魚幾人則是護送著蕭清奕離開。而易清朵,則是帶著剩下的三個血影一同進了密室。
密室果然很大,還夾雜著一股子如尿騷一般的汙穢味道,臟亂不堪,遍地都是雜草,還有一些發了餿的饅頭碎屑和米粒,可卻連個破碎的碗都沒有,密室也沒有油燈,即便是拿著火折子,也很是昏暗。
密室的石壁上,有血跡,還有劃痕,像是被指甲硬生生抓出來的一般無二。而就在這件很大的密室裡,的確有兩道門,上了鎖,不知通往哪裡。
“你們過去看看,能不能把這兩道石門打開。”
“是!大少爺!”
易清朵拿著火折子,繼續在這密室查探,從這密室裡麵來看,這裡麵的確是囚禁人的地方,而且看起來,囚禁的人數,定然還不是少數。
一個寺廟,是如何囚禁這麼多的人的?看來這法源寺裡麵,可不僅僅有一個戒狂這樣的人。
“大人!石門打開了!”
易清朵聞聲望去,果然看見兩道石門都已經打開了,轉身向其中一道石門走去。
出其意料的是,石門後麵的密道,並沒有像密室那般肮臟且氣味難聞。不同於其他的密道,這密道並沒有錯綜複雜,而是很簡單的一條直道,在密道的深處,又有兩個岔路口,也是筆直的。
“這密道的走向……”易清朵皺了皺眉,“這密道的走向,竟是對應著上麵的廂房!”
“大少爺,你看!”
易清朵順著血影的手向上看去,在密道的上方,被隔出來一個小小的石板,就如同在戒狂床底下那個小密室入口一般。
“打開它。”
既然能設置這麼一個密道,定然是從上到下,都是能打開這個密道入口的。
果然,隻是眨眼的功夫,血影便已經打開了密道入口。那密道入口在密道裡麵可以手動打開,但是在上麵,卻隻能通過機關來打開密道入口。
易清朵謹慎的打開了密道入口,隻是探出頭去望了望,便退了回來,將那密道入口輕輕關上,心中就已經有了猜測了。
“這法源寺,還真是不能小覷了去。”
易清朵望了望那沒有走到頭的黑暗密道,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轉身向回走去。
“走吧,這法源寺,倒是個彆有洞天的地方。”
這密道排列,正是對應著上麵各個廂房的排列,這些隻能容下一人的密道入口,如戒狂房中一般,正在床下。看來這法源寺,可不是表麵上那般簡單。
“是!”
退出了密道,易清朵去了蕭清奕的房間。
剛進房間,便見自家哥哥正低著頭握著白青霧的手,為她上藥。
二人聽到動靜,皆看向她。
白青霧收回手,而自家哥哥臉上有些窘,不太自然。
她輕輕一笑,走了過去,道:“你們繼續!”
蕭清奕瞪了自家妹子一眼。
易清朵朝他笑笑。
他也沒再說什麼,隻是看著白青霧道:“藥還沒上完!”口氣不容拒絕。
白青霧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有些委屈巴巴,伸出手,蕭清奕繼續為她上藥。
易清朵看著白青霧泛著淡淡水霧的雙眸,心微微一顫,歉意地看著她誠懇道:“抱歉,為了計劃的順利和過程逼真,事先沒有給你通氣,我在這裡給你說聲對不起。”
本來滿是委屈的白青霧聽得她的道歉,微微一怔。她沒想到主子竟然放下身段主動給自己賠禮道歉,眸光真誠。滿心的委屈瞬間煙消雲散。她想了會,設身處地地想了會,才看著易清朵搖頭道:“我知你的不易!”
“謝謝你的善解人意,你是個好姑娘!”易清朵微笑道,眼裡多了幾分認真和真摯。這是她除了莫鑰後第一次對人露出真誠的感情。
“屬下也謝你的信任!”白青霧也笑了笑。
蕭清奕默不作聲地為白青霧上完藥,包紮好。白青霧收回了手,退到一邊,將主場讓給他們倆。
易清朵先是關心地向她詢問傷勢,給了她一些療傷丹藥,讓其在一旁療傷,才看向自家哥哥。
“那間禪房裡有密道,這個法源寺不似表麵這般簡單。接下來,小妹與霧務必小心謹慎行事。”她將他們進入密道看到的說了一遍。
蕭清奕聽得皺眉。
他看向她,問:“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此事越發的蹊蹺,需要更多的時間去查探。我已經另有安排,你這邊,與霧先保護好自己,有事就讓血魚來做。”易清朵道。
“好!你想做什麼就去做,無需顧忌我。需要我們這邊配合的時候你隨時說。”蕭清奕點頭。
“嗯!”易清朵點頭,看了眼正在盤膝療傷的白青霧,再看著自家哥哥道:“我先回去一趟,有些事情需要再做思慮,整理清晰,才能做最好的安排。你們照顧好自己,有事喚暗影。”
“好!”
易清朵再次看了哥哥一眼,退出了房間。再次在周圍查探一番後,她才如來時那般,帶著血櫻消無聲息的下了山,準備連夜返回穆陽城,回執法閣去。
隻是,才到山腳下,便被一群黑衣蒙麵人擋了去路。(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