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受他的投誠,但是還得看他自己識不識時務。
聽著易清朵方才還一副不知道的樣子,現在卻隨口便將自己兒子的名字說了出來,蕭烈福心中其實是震驚的,既對“蕭清奕”這種運籌帷幄的震驚,也明白這對他是一種警告,她能隨口說出他兒子的名字,也能將他所有身家調查清楚,蕭玉謙入了她的院子,也算是一個籌碼,這便使得他隻能儘心儘力的為她辦事,容不得背叛。
“這個世界上沒有無法逾越的障礙,隻有無法下決心去麵對的內心。本少爺會勇敢麵對生活的每一次挑戰。”易清朵淡淡道。
蕭烈福一怔,驚看著她。此子並非池中物,以後定成就非凡。他,或許賭對了。
蕭風彎著眼睛,麵帶笑容,臉上滿是自豪。不愧是自己的小姐,她份發自內心的自信和不服輸、不向命運低頭的勇氣讓他打從心裡折服。
“蕭管家,你的路走寬了!”蕭風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隻有他知道,隻要是自家小姐說的,那八成是定釘的事。這老頭精明得很,格局也大。
“行了,且待以後再說。先去前麵看看!”她淡然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角,然後起身。
“是!”
兩人恭敬行禮。
耽誤了許久,易清朵終於在久等之下到了前廳。
前廳之上,蕭明晨一臉不耐的坐在上首喝茶,下首坐著一直掛著淺笑的執法者,隻一眼,易清朵就看出,這執法者年紀雖然看著不大,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笑麵虎,麵上看著一張無所謂的笑臉,內心說不準已經想好了如何折磨她了。
“家主。”易清朵走進前廳,對著蕭明晨行了行禮。若是論審時度勢,易清朵可當得第一,古時候韓信能忍胯下之辱,越王勾踐臥薪嘗膽,都證明了一件事,成大事者,能伸能屈。
易清朵也是如此,在她沒有絕對的實力之前,她不妨委屈自己,喚蕭明晨父親。但是自從她有了自己的實力,她便再也沒有喚過蕭明晨一聲父親。蕭明晨對她來說,不過是個陌生人,像蕭明晨這樣的人,也不配做蕭清朵的父親!
“你還知道來?當了執法使,果真是公務繁忙,架子也大了,請都不好請了!”
蕭明晨雖然沒有什麼實權,但是蕭家除了蕭家老祖他的地位最大。現在蕭家雖沒有了往日的輝煌,但是蕭明晨畢竟是個家主,雖然不權重,但是卻位高,向來都隻有被人等他的份,極少有他等彆人的時候,還是等自己的“兒子”。
所以此刻蕭明晨一張臉陰沉的似乎都要下雨了,語氣也極為的不悅。
易清朵卻並不在意他是否不悅,反而他越是不悅,她便越愉悅,秉著她自己並不知與暗忻()辰再次的默契十足,倒是順著蕭明晨的話說了下去,“最近這執法閣的事情的確多了一些。”
蕭明晨被這句話氣得臉色更加不好,“不過是個執法使罷了!好大的官架子!”
“父親的意思是,執法閣,也不過是個區區查案的罷了?”
執法閣,法主麾下統禦的,雖然易清朵作為執法閣的執法使,辦了兩件大事,但是執法閣就是最權威的。
莫說執法閣,便是執法閣這三個字,代表的便是法主,對法主不敬的後果是什麼?所有青雲大陸的執法者追殺!而且還有一個暗閻王從中作梗,還插手執法殿的事情,兩塊大鐵板。就算借蕭明晨一百個膽子,蕭明晨也不敢生出這般意思,當下便氣得蕭明晨拍了桌子,吹胡子瞪眼睛,怒氣衝衝的對易清朵吼道。
“你這個逆子!胡說八道些什麼!本家主哪句話是這個意思!”
易清朵無所謂地笑了笑,氣死人不償命:“父親怕是年紀大了,有些健忘,我這區區執法使,便是那區區執法殿下的執法閣的執法使!”
“你!你這逆子……你……”
易清朵著實不想在蕭明晨這個無用之人身上浪費時間,開口打斷蕭明晨欲要開口訓斥她的話,“執法閣的確公務繁忙,倒是不知家主召我來,可是有事?”
公務繁忙,這是在怪他耽誤她時間了嗎?有事召喚,沒事就不能召她來了嗎?
蕭明晨聽到這話,更是氣得恨不得出手教訓易清朵。卻被一旁一隻含笑看熱鬨的執法者,出聲阻止了。
“咳……”執法者輕輕地咳了一聲,也讓蕭明晨驚醒過來,這並不是處理家事的時候。
“是本家主教子無方,雲大人見笑了。”
“無妨無妨,蕭家主言重了。”那執法者站起身,一張臉始終淺笑著,仿佛很是和煦,當真無所謂一般看著易清朵,“這位就是大少爺?可真是英俊。”
易清朵也同樣看向了那執法者,看著他臉上和煦的笑,心中哼笑一聲,的確是賤笑。
“這便是犬子。”蕭明晨一副威嚴的模樣,轉頭看向易清朵,“法主召見你,你收拾一下,即刻隨雲大人去執法殿吧。”
易清朵嘴角含笑,桃花眼因為彆有意味而格外的散發著媚氣,“蕭家主這次,可還有什麼囑咐?”
易清朵做出此問,倒不是因為上一次她見暗忻()辰時,蕭明晨特意有所“囑咐”,而是她這是最後給蕭明晨一次機會,儘管她不承認,但蕭明晨畢竟是這個身子的父親。
“你雖然是蕭家大少爺,卻也是暗王欽點的執法使,法主認可的,本家主也無需做什麼囑咐了。”
易清朵的笑意更加的深了幾分,蕭烈福是在給老祖宗蕭鴻飛和蕭明晨奉茶的時候,聽蕭明晨與那慕容二房家主所說,也就是說蕭明晨明明知道法主有如此殘暴不仁的特殊癖好的。而易清朵方才給他機會,就是想要看看,蕭明晨對她這個大少爺,究竟有幾分父子之情。
蕭明晨對“蕭清奕”的態度,從來都是矛盾的,“蕭清奕”身體康健,能給蕭家帶來無限的榮耀,這是蕭明晨喜得樂見的,所以蕭明晨也曾承認過她大少爺的身份地位。但是當“蕭清奕”被暗閻王欽點,當上了品階雖然不是最高,但是有偌大權利的執法使之後,蕭明晨對她的態度,便又發生了變化。
經過李家二房一事,蕭明晨的這種變化便更加明顯。蕭明晨終於認識到,“蕭清奕”根本不是他能控製的,與其要一個無法控製的大少爺,不如把一個聽話的扶上大少爺的位置。
易清朵明白這一點,而當她最後給蕭明晨一次機會,若蕭明晨選擇在這個時候不讓她去執法殿,或者是做些什麼提點,那麼蕭明晨或許在日後,還能安安穩穩的當他的蕭家家主,但是,蕭明晨沒有珍惜這最後的一次機會,那麼日後,蕭明晨是死是活,便再也與她無關了。
“家主可要記著今日的話,今日的事!”
易清朵放下一句話,轉身便瀟灑的向外走去。接近午日的陽光,將易清朵的身影拉扯的修長,在這前廳之中,微微的清風吹動著易清朵的衣擺與發絲,給人生出一種虛幻之感,沒有一絲留念,沒有一絲眷戀。仿佛這一去,就徹底不再回頭一般。
真正的蕭清朵,慘死於蕭家外麵山莊,如今,他又明知“蕭清奕”經此一去未必還有命活著回來,卻還是眼睜睜地看著“蕭清奕”去送死。
常言說道,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蕭清朵已經死過一次,這次,就換“蕭清奕”再送一次死吧。如此,這兄妹二人也算是報了蕭明晨的生養之恩。從此,這兄妹二人的性命,再與蕭明晨,再與蕭家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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