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天在天空中,慢慢恢複了意識。
當他在馬其娜的強壓下,化回了地果原形後,仍能清楚地知道發生在身上的一切,馬其娜將其摔來砸去,他強撐著,馬其娜在他身上刻字,他硬抗著,馬其娜把他當球踢,他找準機會,放出硬刺,狠狠刺了那毒惡的女人,最後馬其娜竟然把他扔進了糞桶,直把靈天氣昏過去。
醒來後,發現被捆在了曬靈台上了,那縛靈索牢牢束著他,叫他無法變化,也無法動一下,任憑炎日曝曬,他渾身似尖針紮肉,滾油烹身。到了晚上,又受那地火烘烤,隻有千餘節修為的他再次昏厥。
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到一聲:“哥哥,珍重!”接著便是呼呼的風聲。他意識清醒之後,發現自己竟然是在高空之中!又出了什麼事?剛才那個叫聲好像是梨兒的聲音啊!
一想到梨兒,他心中又是一陣顫抖,當著自己心愛女孩的麵被如此淩辱,這是天下任何一個男人也難忍受的!他的心在泣血!他想狂呼大叫!他想揮刀狠砍一氣!他發下毒誓,一定要雪此奇恥!
強烈的風將他吹得冷靜了一些,儘管沒有縛靈索捆著他,他也不想變回人形,因為那樣就失去了堅硬果殼的保護,掉下去可摔不輕。他隻將靈絲探出來引納著靈氣以補充巨大的消耗,又在果殼上張了一條縫,讓眼睛能看到外麵。
這雪鳳一直飛了一天一夜,身下是連綿不絕的大山,也不知來到了什麼地方。終於在這天清晨,雪鳳在一個山崖上落了下來歇腳。這一停下,雪鳳才發現腳上還綁著個東西,它非常惱怒,用喙去啄那團東西,沒幾下便啄開了繩子,那東西咕嚕嚕滾下了山崖。
雪鳳歇畢,展翅飛走不提。
隻說這一團東西一直滾落到崖底才停下。不大會兒,便化成了一個人,他頭上的靈絲變成了青白色,雙瞳被憤怒燒得通紅,身上傷痕累累,最醒目的就是胸前那道“一O”的大疤,他不知道這邊的天為什麼這樣冷,但他心裡卻燃燒著熊熊烈火。此時的他,已經沒有人能認出來是誰了。
他正是靈天。
靈天已完全明白了是梨兒救了自己。他打開了水間袋,看到裡麵的東西,眼淚就止不住了。默默坐了一會兒,先取出靈元收入靈倉,一邊慢慢轉化著靈力,一邊吃了幾塊點心。靈倉裝滿之後,他把餘下的靈元用靈票裝了,放入袋中,又取出那件幻衣穿在身上。袋子裡的十多顆丹藥,他每顆都仔細看了,一顆也沒舍得吃。看著丹藥紙上那些纖秀的字,他的思緒不覺飛向了遙遠的地方。
身上靈力恢複得差不多了,他把丹藥小心地放進了軍飯盒,收起水間袋,踏著山溝裡厚厚的腐葉,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走去。他不知身在哪裡,也不知去向何方,靈天就這樣一直走著。餓了,揀幾個野果,渴了,捧幾口山泉,困了,就地一倒。這大山好像永遠沒有儘頭,他也想永遠這麼走下去,一直走到天邊。
他並不知道,自己從此將踏上了一條險絕奇異的征途。
一天夜裡,他走到了一個村子前麵。心裡正想著是不是繞過去,村裡的狗卻發現了他,接著,狗叫引來了幾個人,拿著火把照了過來。打頭的是個滿臉胡子的大漢,用火把向靈天照了照,問道:“哪兒來的?”
靈天沒回答。大漢又問:“能聽懂話不?會不會說話?你一個人在荒山野嶺跑什麼?”
靈天道:“我就是個野修,當然要在荒山野嶺跑。你管得著?”
大漢道:“嗬,好大的脾氣。這裡是靈礦禁區,不得擅自闖入!”
靈天道:“不讓進,我就走好了。”
正說著,後麵過來一位老人,問是怎麼回事。那大漢道:“叔公,不知哪裡來了一個野人,闖到咱們這兒來了。”
老人走到近前,看了看靈天,道:“年輕人,你迷路了吧?你想到哪兒去?”
靈天道:“我也不知道。”
大漢與身邊的人相視一眼,都想道:原來他神誌不清啊。老人又上下看了看靈天,略一沉吟,道:“年輕人,這裡幾百裡荒無人煙,常有狼群出沒,你一個人行走多有不便,先到村上寒舍歇歇再定行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