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驚訝的三分熟引來了其他用餐人的目光。探究、好奇是他人眼眸裡的意思。顧硯歡有點尷尬的伸出手輕撫著自己的額頭，這般遮了又等於沒遮的舉動讓對麵而坐的顧硯清覺得好笑。
男人的唇角微微泛起了弧度正好被顧硯歡捕捉到。原本就覺得窘迫，現在更是覺得尷尬無比。裝作惡狠狠的瞪了眼顧硯清後拿起麵前的叉子叉了塊牛肉咀嚼著。那力道仿佛她嘴裡吃的不是牛肉，而是麵前的顧某人。
如此不矯揉造作的小動作讓顧硯清是內心一陣柔軟，看向她的眸裡也是如此。
垂眸咀嚼著牛肉的顧硯歡感受到對麵人的目光，抬眸與顧硯清的目光對上。待嘴裡的吃食入胃才故作淡定的問道：“看著我乾什麼？”
顧硯清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又叉了塊牛肉放入她的盤裡。眼瞧著自己盤子裡有著一塊來自三分熟的牛肉，顧硯歡好看的眉頭微皺著。
她這般孩子氣的神情讓顧硯清笑了，輕喝一口檸檬水後方才開口問著：“你去德國玩的那一個月，怕是沒有嘗德國最為出名的生豬肉漢堡吧。”
提到生豬肉漢堡，顧硯歡感到頭皮一陣發麻。在德國遊玩的那一個月，她看過，但實在是沒有膽子去嘗試。因為在她看來這和生吃餃子餡沒什麼區彆。顧硯清在德國生活了十年，他能這麼問，想必他是吃過的吧！
燈光流轉下，少女看著對麵俊雅的男人的璀璨眼眸裡有著疑問。她雖沒開口但他卻已然知曉，嗓音如清溪緩緩流過，“我一開始到德國的時候想法也是和你一樣，覺得這個和生吃餃子餡沒什麼區彆。但後來去嘗試了一下，倒也沒那麼讓人難以接受。它並沒有生肉的腥味，洋蔥和它搭配的恰到好處。現在提到這個生豬肉漢堡，我倒有點想念了……”
顧硯清這樣說著，顧硯歡有點對他說的生豬肉漢堡感興趣了，當即說道：“以後我要是再去德國，一定去嘗試一下。”
“那我給你做向導，我知道哪家的最好吃。”
顧硯歡點頭。如果這算是顧硯清給的承諾，那她相信他一定會帶她去吃到最為地道好吃的生豬肉漢堡。隻是，後來當她獨自一人來到他生活了十年的海德堡時，在麵包店看到生豬肉漢堡時卻沒勇氣去買了。
時光給了她最為美麗的記憶也留下了最為殘酷的夢魘。每當午夜時分，她都會置身在那一片白色的蒼茫裡，周身皆是寒意，耳邊是各色不認識的人的說話聲。那些聲音裡有驚恐、有著急。還有冰冷的器械在身體裡操作的觸感……
時間一點點的溜走，在上雅用餐的客人也都三三兩兩的散去。顧硯清在結完帳後卻帶著顧硯歡去了旋轉樓梯來到了一方天台處。
西寧大多數人認為天之闕的巔峰是這45層，其實事實並不是這樣。它的最巔峰是穿過旋轉樓梯，在它的儘頭，那處天台。
那處天台上方並不是空蕩蕩的，而是有一座宛如水晶宮般璀璨的半圓形玻璃穹頂。夜幕低垂時，站在裡麵，天際的星辰仿佛觸手可及。
可西寧的老百姓隻在遠處看過，卻從未到裡麵去過。隻因那裡是不對外開放的。
顧硯歡是知道這個天台的，但也沒來過。雖然她認識蕭續和顧硯辭，但她也沒那個美國時間專門去這天台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