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伍是狗想解釋，但想了半天也沒解釋明白的窘迫樣子，煙月嬈突然笑了。
想來也是，她跟一頭開靈的凡犬置個什麼氣，對方說的這些話估計都是從人族身上直接套下來用的。
煙月嬈：“嗯...彼之英雄我之仇寇嘛，大概懂了。”
“你是想說，種族之爭無有是非對錯之分，對吧？”
伍是狗連連點頭：“啊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煙月嬈遙望著頭頂的萬獸雲，喃喃道：“事無對錯，但人有立場，於我眼中，人族無論如何都是錯的。”
伍是狗撓撓頭，並沒有去接煙月嬈的話頭，它其實對這些事情不太感冒。
它的立場自始至終都是固定的，不是人族也不是妖族，它本就不在乎是非對錯。
伍行軍要守護人族，那它就誓死守護人族，伍行軍說要當投靠妖域，那它就為禍一方。
是非功過本無結論，對伍是狗而言，忠其主，乃真對錯也。
煙月嬈的眼中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伍是狗也漸漸好奇起來：“你這麼討厭人族，為什麼還會成為導師？”
煙月嬈依舊遙望著頭頂的萬獸雲：“我弟弟...在這裡麵。”
伍是狗眉頭一挑：“所以，你想毀了這東西？”
煙月嬈輕咬唇瓣，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一開始想，但有人說過，萬獸雲毀，則北境妖域再度開戰。”
“現在萬獸雲中妖獸魂魄七千有餘，若毀，人族便會再殺七千補上。”
伍是狗打了個哈欠：“再殺七千，這麼凶？哪個說的？”
“自然你們那愛民如子的‘仁君’，螭龍·秦君屹，萬獸雲、伏妖之戰、剝削條約、鎮妖署，皆儘出之他手。”
提到秦君屹，煙月嬈的眼底不自覺閃過一絲恐懼。
轉頭看向伍是狗，凝重道：“如果你打算一直跟在那個小子的身邊，以他的天賦，麵見男皇女帝不過時間問題。”
“作為同族，還是要提醒你一句，千萬小心秦君屹此人。”
對此伍是狗十分不解，秦君屹乃是天下有名的仁君，連他大哥都會三天兩頭誇上幾句，小心他乾啥？
可能是看出了伍是狗的疑惑，煙月嬈繼續說道。
“螭龍仁民愛物，黯龍屠戮八方，這不過是北境皇族推出的障眼法，黯龍沈墨遲隻是一個傀儡，一個...很強大的傀儡。”
“動不動就禦駕親征，攻城拔寨不留活口，看似行徑殘暴，實則都是在秦君屹的授意下行事。”
“虛偽殘忍、狡詐偽善、橫行獨斷，雖出身草莽，但...他卻是條真龍。”
“上位後，僅僅三道聖旨便將妖域數千年的發展打回了原型。”
“一句攘外必先安內，直接讓整個妖域橫屍百萬，妖族的血，染紅了整整三片內海。”
“他手上的確沒有沾染鮮血，表麵上看似若淨世白蓮，但根係之下為他提供養料的，乃是數以百萬計的浮屍白骨。”
“北境朝廷二百年四次大換血，原本在老皇帝麾下任職的大臣幾乎被換了一個遍，光抄家、斬首的便有一成之多！你知道這裡麵牽扯到了多少人命？”
“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騙了，那個叫秦君屹的家夥，看似儒雅隨和，實則就是一頭擇人而噬的凶獸。”
“與之相處，稍有不慎便會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