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套話就不說了,你今日過來又要做什麼?”夫人冷聲道,“從前的醃臢事,我今日不再訓斥你,你也莫要提了,好自為之。”
顧越被迎頭說了一頓,心裡反而鬆懈了。
這罵是替顧大石挨的,他心裡當然不會不舒服,還覺得罵得好。
而夫人這通操作,足看得出她是個麵冷心熱的人,也有把老夫人的親戚關係放在眼裡,並非小氣的。她可以閉門不見,也能趁夜套了顧越麻袋揍他一頓,不過都沒用。反倒顧及著老夫人與顧大石的麵子,把人帶進府中說話。
“老夫人她身子如何了?”顧越沒有真的就立刻說自己的來意。
果然見夫人態度有所和緩:“尚好,不必掛念。”
“那就好,想我之前的混賬事,真是擔心把老夫人氣著……我實在對不住她。”顧越滿臉愧疚。
“喲,你如今轉了性兒了?是叫雷劈著了還是叫人打了,竟也能說出幾句人話來。”夫人嘲諷道。
顧越隻當她誇自己說的話好聽,立刻就為顧栩攬功勞:“是這樣,夫人應當知道我兄嫂帶回去的那個孩子吧?叫做顧栩的。這孩子讀書多,到底是把這道理給我說通了,我想從前混賬,可日子不能這麼混下去,因此才……”
“哦?那倒是個好孩子,你兄嫂看人的眼光很準。”夫人臉色更好了些,她聽說過那個顧栩的,從前關係還沒鬨僵時,顧栩小小年紀就做事穩妥周到,從顧家回來的下人都止不住誇他。
不愧是男主!
顧越給顧栩攬功勞當然有打算,顧栩在侯府印象好了,以後辦點什麼事也方便,蚊子再小也是肉嘛,男主身邊的助力當然多些好。
“是是……多虧小栩,我今日也是為了小栩來的。”顧越誠懇道。
“哦?可是要替他謀差事?”夫人放鬆靠在椅背上。
“是這樣的,日前小栩說想學武,恰逢鎮上有個新開的武館,我便送他去了……”顧越簡單說了下顧栩的情況:“……雖說武館給減免了銀子,但我想著還是叫他有機會讀些書才是好的,加上他今後娶妻,免不得要花錢。”
“你想要錢?”夫人乜他一眼。
“不是的夫人……”顧越擦汗,“村裡的田地雖然多,但我一個人必然種不過來,每年落得的銀子也著實少。我是想把田地都租出去,然後在鎮上或是縣裡找個拿銀子的活計乾,這樣來錢快些。”
他不忘再自省一下:“前些年屬實混賬,把家裡的銀子都敗光了。我自己打光棍一輩子不要緊,不能耽誤小栩。”
什麼給顧栩賺嫁妝……呸彩禮,其實都是借口。
顧越想過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臨深溪,不知地之厚也;凡在理論上必須爭論的一切,那就乾脆用現實生活的實踐來解決;假如一個人光想著“我辦不到”,那他必然就會辦不到。
他要在實踐中磨礪意誌品質,在實乾中提升能力素養……
反正隻待在家裡,肯定是看不見發財致富的商機的!
沒有現成的致富渠道,更沒有本錢,幻想什麼發財呐?
他又不是男主!
所以找個活乾就很重要,先切入行業內部嘛。
“所以,這次來是想麻煩夫人,看有什麼活是我能乾的,剛開始銀子少也無所謂,我自己做熟了慢慢往上來。”顧越誠懇地說。
侯夫人沉思。
安排活計,她不是不能做這個主。
隻是顧大石這人,不但壞,還會演,上次來就靠那一身演技把老太太忽悠過去了,要不是她慧眼識珠,見顧大石眼神閃爍,派人查了,如今女兒就進火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