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遍布腫脹凸起、尚未痊愈的刀疤,容貌幾乎被毀個乾淨。一雙眼緊閉不開,即使受到光線刺激,也全無反應。
脖頸上有一道已經愈合的虯結疤痕。
儘管感情上不願承認,但秦昭月依舊從那張容貌儘毀的臉上,看出昔日路天雲的影子。
“……路天雲!”秦昭月聲音嘶啞。
鐘浩帶著人也下到了這間地下牢房中,他匆匆趕到秦昭月身邊,看著他身邊橫躺著的人,倒吸一口涼氣。
無他,這模樣實在淒慘難以直視。
……
士兵進進出出,整個地下囚室亮如白晝,俞鵠和路天雲已經被趕來的府兵隊伍接走。這一支小隊是秦昭月手中的親信,輕易不會動用。
“他就是路將軍的兒子路天雲?”鐘浩驚訝道,“路天雲小少爺不是死了嗎?”
“我那日夜間遇刺,依稀看到他們二人被割喉而死,可回去收斂屍體時,卻什麼也沒有找到。”秦昭月神色沉凝,眉間含著怒氣:“夜裡光線昏暗,我沒有看清楚也說不定。”
“殿下,這是好事。”鐘浩寬慰道:“人活著就有更多線索。”
“隻是這看守的人服毒自儘了。”景存把看守的屍體放平在地上,“若是此人活著,想來能有些線索。”
“俞鵠看起來神誌清楚,見我的反應很激烈,他應當知道一些事情。”秦昭月握緊拳頭,“等他好一些,再去問問他有什麼發現。”
“人活著就是好事。”景存難得也說一句安慰的話。
秦昭月圍著地牢仔細查看,沒有任何線索。
牆角有一些散落的紙片,秦昭月用手絹包起,放進懷中。
刑具上積累著發黑的血跡,不知這地牢還有沒有關押過彆的人。
外圍的大廳搜索完畢,秦昭月又來到最裡麵的第三間牢房門前。
這間房是空的,但地上凝結的發黑血跡和一些毛發穢物可以證明,這裡還曾有一個人。
把俞路二人轉移牢房是個沒有任何必要的舉動,秦昭月不做考慮。
也許俞鵠清醒過後會提供一些線索。
仔細搜查之後,秦昭月帶人回到了地麵。此時整個楊樹鎮的鎮民都已經被集中起來,惴惴不安地站在大街空地上,等著問話。
鐘浩見秦昭月到場,立刻開始詢問:“諸位鄉親,關於這間屋、這塊地,鄉親們有什麼線索都請暢所欲言,若是確定有用,官府會給一百兩銀子的獎賞!”
“一百兩……”
“這麼多!快想想……”
總共十幾個人立刻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沒過一會兒,就有個中年大娘說道:“大人,草民見過這屋子有人……”
“是什麼人,有何特征?”鐘浩立刻問道。
“就是生麵孔,我才記得清楚,是個年輕的男人,穿著黑衣服,大概在一個月以前在屋子附近瞎轉悠。”大娘說道。
鐘浩不能確定信息真假,總之先把信息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