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從秦昭月臉上看出什麼破綻,但這人笑得十分溫和,眼神也沒有任何不同尋常的地方。
莫非真是那狗皇帝下的手?
他們父子麵和心不和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但一些大事依舊會互通有無,就是尋常的皇帝太子關係。
如果是皇帝下手,那麼秦昭月知道多少?
秦昭月先前去柳犁鎮接秦昭樂,他是否見過了顧栩?
這一出調虎離山給殷王造成了巨大的打擊,謀士又不在身邊,他隻覺得腦袋一團亂麻,難以思考。
但起碼的場麵話依舊能說,他笑道:“是有些身體不適,不過不要緊。太子殿下是要去麵見陛下?不如同行。”
“皇叔真是生分了,直呼我的名字就好。”秦昭月樂得欣賞一會秦述難看的臉色,這人騙了他們好久,想想就讓人生氣。“皇叔請。”
還有後怕。藏得太深,出手時就最痛。
“太子請。”秦述恭敬的落後一步。
兩人走了幾步,秦述眨眨眼:“平時倒是可以輕鬆些,像你小時候那般稱呼,不過在宮裡,還是緊著一些較好。”
秦昭月麵帶微笑。
這人好似還是從前的皇叔,但秦昭月很清楚他已經不是了。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的?秦昭月不知道,也許一開始他就懷著彆樣的心思,太後的閒雲野鶴教育並沒有改變他的本質。
他們都變了,這條權力的路,本就很孤獨。
……
兩人拜見了皇帝。皇帝當然沒表現出什麼異樣,但有之前刺殺與公函的兩件事在,秦述心有疑慮,聽什麼話都覺得暗藏玄機。
他當然想立刻回到淮中府的王府看看情況,但中秋家宴在即,他還要再待上幾日。
秦述出宮,剛剛回到行館,就收到了秦昭樂遞來的邀約。
秦述,秦昭月和秦昭樂,這幾人年紀相仿,幼年都在一起玩。
彼時四十多的老太子在東宮住了快半輩子,他的孩子沒什麼出宮的機會,隻有幾個伴讀。宮中同齡的孩子隻有老來得子的先皇幼子秦述一個,他們便整日玩在一起。
到了如今關係似乎也很好。
但究竟改變了什麼,也許就隻有本人知道了。
秦述當然赴約,他也正要問問秦昭樂柳犁鎮的狀況。柳犁鎮的眼線已經多日未曾傳回消息,他派人去看,卻說一切正常。
秦昭樂在洛陽有自己的皇子府。由於他不受寵,遲遲沒有封王,帶累著下麵的秦昭寧也沒有封王。秦昭樂認為這不能全怪自己,老三他難道就很受寵?之前辦錯差事接連禁足,就這種笨蛋還封王!
再往下的四五六七皇子,四皇子是媽寶男,他母妃是孩寶媽,舍不得出宮仍留著。五六七皇子還小,早著呢。
當今快二十歲才有了第一個孩子。無他,當時的太子妃,現在的皇後是個厲害的,把東宮一眾側妃侍妾看得嚴嚴實實,直到她生下嫡長子,這才放開大家的肚皮。和親來的側妃緊跟著懷孕,然後是三四五六七……
大公主也是正宮所出,可兩人似乎關係不好。
扯遠了。
這邊秦述到了秦昭樂府上,被熱情地迎了進去。
秦昭樂儘管接受了顧越的分析,知道了秦述閒散王爺背後藏著的勃勃野心,可見了他還是覺得親切。
他二人平位而坐,秦昭樂開心地叫人上了些這小叔愛吃的點心,還未張口說話,秦述就先問道:“小樂,之前和你說的那鹵味方子,顧大石經營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