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月也是一派惶然。他強撐精神,道“如今也沒有辦法……取甘州軍虎符,我即刻帶軍出征,迎戰西狄!”
盛勝卻是撲通跪了下來,臉色急切,眼中甚至含了淚“事起突然,殿下毫無用兵的經驗,還是莫要冒險,在後方坐鎮最好……”
秦昭月怒斥道“胡言亂語!不過區區西狄,我乃北秦儲君,怎會懼怕!景存景戍隨我出征,不會有事。”
盛勝便不再勸說,動身點兵去了。
甘州軍清晨起拔,在秦昭月與景氏父子率領下,出城迎戰。部分未有症狀的東麟衛數人隨行,出了甘州城。
……
軍營之中。
秦昭辰窩在躺椅中,把玩著手上的掛墜。
“殿下,如今正是好機會,為何不隨太子出戰?”一個小將半跪在他身前,苦口勸道。
“現在去?我可不去。萬一讓人把謀害儲君的罪名扣在我頭上怎麼辦?”秦昭辰道,“哎喲,我肚子可真疼,我發燒兩天了,怎麼都沒有軍醫來看看?”
“聽說東麟衛中有多人中毒,嘔吐乏力。”李墨道。
“噦——”秦昭辰立刻趴在榻邊,演了起來,“本殿肚子好難受……本殿也中毒了……”
“殿下?!”那小將目瞪口呆。
“要請軍醫來看嗎?”李墨問道。
“不用不用!本殿忍一忍就好了,現在大哥在前線拚殺,我怎麼能添麻煩……”秦昭辰虛弱地揮了揮手。
小將一臉的無奈,可也不能說些什麼,隻得道聲告退,離開了秦昭辰的營帳。
……
整個軍營一下子變得空蕩。
顧越站在帳篷前,卻沒有看向關外,而麵對著北方山間越積越多的烏雲。
他道“下雨了。”
兀葉隨秦昭月出戰了,他身邊隻有石三。
“寧願雨天作戰,也要在此刻出兵,他們果真是衝著秦昭月來的。”顧越伸手接住雨絲,看到自己帶著繭子的手。
這是顧大石的手。
石三說“做、準備了。”
“我知道,他們倆配合總是能逢凶化吉。”顧越道,“石三,你信不信命啊?”
石三搖頭又點頭“什麼是,命?”
“就是一個人從出生開始就有神保護,不管遇到什麼危險都不會死。”顧越道,“而且,還有重來一遍的機會。”
石三不說話,他沒懂。
顧越抓抓腦袋“哎呀……我胡思亂想什麼呢。”
他剛想嘲笑自己,就看見有一群人浩浩蕩蕩往他帳篷的方向而來。
為首的是個虯髯大漢,穿著輕甲,麵孔卻像是什麼文人。他身後數人都是如此打扮,直奔顧越而來。
到了近前,大漢開口道“你是顧大石?”
“啊?”顧越迷茫“你們是?”
“我們是甘州軍的軍醫。聽人說,是你懷疑糧草中被人下毒,叫我們著手調查的?”
顧越沒有回答。
後頸整個又冷又麻,顧越直覺不妙。
那大漢道“我們照你的說法查過了東麟衛昨夜剩下的黍子飯殘渣,大約可確定是種不常見的毒藥。你還知道什麼消息?能否隨我們來一趟?”
“你們從哪兒聽來的?”顧越問道。
“營中都在議論此事。”後麵的一個男子道“說太子殿下手底一個臉上有疤的男人看出了糧食中有毒,大家都覺得有這可能,我們幾個人便重新查驗了一番,果然如此。”
“你是何人?為什麼在太子身邊?”
“東宮的內侍說沒有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