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險!
顧越直到走出王帳,才敢深深吸氣。大腦因為太過緊張而有些缺氧,眼睛也暈,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覺得陽光也很刺眼。
幸好他及時察覺甘斤部中的細微破綻,這才免於一劫。隻是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四周都是西狄人,巴克圖的屬下正安排送他們去見右王的諸多事宜,甘斤部內一時紛亂。
巴克圖派遣了一隊西狄精兵,護送他們前往多魯草原。
顧越很清楚,這不但是為了保證他們的安全,好讓計劃順利實行,也是巴克圖對他們的監視。
防止他們途中遞出消息,泄露右王的所在。
……
一隊十人的西狄精兵圍著中間的顧越一行人,帶著一輛車的補給物資,浩浩蕩蕩向遠處的雪山出發了。
甘斤部的一座帳篷中,秦昭寧端著給溫清洗過臉的水盆走出來,正看見那一隊背影。
射傷溫清的年輕獵戶見狀,趕緊過來接他手裡的活。
“那邊是什麼人?”秦昭寧指著越來越遠的精兵隊伍問道。
小獵戶聽不懂他的話,但看得懂手勢。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但他做錯了事情,正想著如何補救,便用西狄話道“我幫你打聽打聽!”
說完就一溜煙跑了。
秦昭寧雲裡霧裡,不知這人又整什麼幺蛾子,搖了搖頭回到羊皮帳篷裡。
這座帳篷是獵戶家,中央柔軟的大床被讓給了昏迷不醒的溫清,桌上擺著的都是珍貴的麵食和烤羊。
秦昭寧對那些東西視而不見,趴到床邊,避開傷口,仔細聽溫清的心跳。
這人被抬進甘斤部時還清醒著,能和他說上幾句話。可夜裡一睡不起,再也沒醒。要不是心跳呼吸俱在,看著隻是睡著了一樣,秦昭寧已經要拔劍把那些人全砍了。
“溫清,溫清。”秦昭寧叫他。
溫清毫無反應,雙眼緊閉。
秦昭寧發覺溫清昏迷不醒時大怒,要當場把那三個獵戶找來的巫醫砍了。最年長那個苦苦阻攔,還當場吃了一坨給溫清治傷的藥膏,證明他們確實沒有下毒,這才讓他冷靜下來。
怎麼會這樣?
秦昭寧掀開溫清半敞著的衣裳,上麵的箭傷已經收口,快要結痂,那巫醫的確沒有做手腳。
可溫清明明說這傷不致命!
是沒致命,可他人怎麼不醒呢?
秦昭寧念叨著“溫清,溫清!我已經打聽過了,秦昭月沒死,甘州好好的……你趕緊醒過來,咱回去了,趁著父皇沒發現……”
他說著說著,哽了一下“你再不起來,咱們偷偷跑出洛陽的事兒就瞞不住了!到時候又要被關禁閉……嗚嗚嗚……到底怎麼回事啊,你不是隻說是小傷!你這個騙子,等你醒了,我就再也不相信你了!”
打聽消息回來的小獵戶見帳篷中如此情形,一時不敢進去。
他身後的爹拍了他一下“乾嘛呢,進去啊!”
秦昭寧驚慌地抬頭,用溫清的衣裳角擦乾淨眼淚。
他臉色臭臭的“你們來乾嘛?”
小獵戶的爹會說漢話,就是拗口“我們看看溫兄弟醒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