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風想了想,又道“還有一件事。”
“什麼?”顧越回過神。
“這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顧老板你說,有什麼不對都能告訴你,我才……”
“快說快說,說不定就是什麼線索。”顧越笑著道,“彆妄自菲薄嘛。”
“是這樣。我聽那些仆婦們說,那尹順漢話說的很好。”兀風道,“且他身邊似乎有個粗使小廝的,據說是從天竺帶來的人。”
“小廝?那人長什麼模樣?”顧越立刻問道。
“說來也巧,那些仆婦沒人見過那小廝的正臉,倒是旁邊屋裡死了的男下人們常和他打交道。”
“將軍府裡有找到這號人嗎?”顧越警覺起來。
“沒有。”兀風道,“那些死了的守衛裡倒是有天竺相貌的人,不過也沒辦法再問了。”
“其他查封的鋪子呢?”
“沒有從天竺來的人。那些人大多是本地雇傭的夥計,隻有老板牽扯在尹順的案子裡。但老板們的來曆也都清晰明了,絕不是尹順身邊那個小廝。”
顧越想了一會兒,問“尹白怎麼說?你可有詢問他這個小廝的事?”
兀風愣了片刻,臉色變了“正是在我得知這個小廝消息的那天夜裡,尹白摔昏了過去,這事也就擱置了……”
他已經明白過來“那個小廝還活著,而且很關鍵……!”
顧越笑了“若是隻有尹白摔死在茅房裡一件事,倒是說不出有什麼蹊蹺。看來你們五輪審問,還是沒能從尹白口中撬出全部信息。”
他問兀風“有誰知道你在問這小廝的事情?”
“隻有那些仆婦。我還去停放屍體的冷房看過,並沒有避著彆人……”
“那些守衛也不知道?”
“就是仆婦們在院子裡洗衣服時,我路過,聊了幾句而已。”兀風回憶,“是有守衛看著,但離得很遠,應當聽不見我們說話。”
“哦?下人們放出來了?”
“不過是放她們在院子裡活動。”兀風說,“女人如廁不方便,總不能一直關著,就允許她們在小院裡活動。屋頂也是有人守著的,不會進來外賊。”
顧越摸著下巴。
“等顧栩回來,我們去將軍府看看。”顧越道。
……
顧栩從抽屜中取出那一疊信件。
“果然不出我所料,左王這人不會對任何人付出絕對的信任。”圖爾坦此時已經換了一身皮甲,渾身是血,倚靠著王帳中的立柱說道。
顧栩道“他留存了慕遊寄給他的所有信件。”
他手上的信紙陳舊泛黃。前麵的數封都是私人往來問候的內容,沒什麼價值。其中一封乃是慕遊約見左王,地點定在西狄境內的甘斤部。
日期是三年前。
再後來,則是詢問計劃進度。慕遊極其謹慎,信件中沒有任何和此次計劃有關的話語,語句模棱兩可,若要細究,很難成為實證。
但通敵之罪,隻要皇帝想,就可以為他定下。
顧栩將信件全數封起,收入懷中。
整個王帳中有用的東西已經被他們搜刮乾淨。顧栩走出王帳,越過地上烏格眼睛大睜的屍體,來到左王營門前。
圖爾坦站在王帳中沒有出去。似在發呆。
門前的中年人見顧栩出門,立刻單膝跪下“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