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越心裡彆提多美了。
他嘴角往兩邊咧去,那笑容燦爛得,伏刀看著他一陣眼疼。
他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說了。”
像是提醒什麼,伏刀提起他的大刀,將一支竹哨拋給顧栩,轉過身去“若有什麼危險,我自會出手。也可以用這支哨子喚我現身。”
說罷,他走進枯枝掩映的樹叢,消失了。
顧越道“著什麼急,至少在帳篷裡睡一夜啊,這天寒地凍的……”
儘管這人對他表現出了些許敵意,但顧越對此人沒什麼惡感。
兀火和兀風忽然起身“既然沒什麼事,我倆就去歇了。”
顧栩頷首。
兩個人逃也似的鑽回了那邊的帳篷,石三向顧栩瞥了一眼,也跟著走開些,到了另一個火堆旁。顧越看著他們猶如被鬼追的背影,一臉莫名“這是怎麼了?”
他轉頭看向顧栩,卻見他直直盯著自己,不像是在思考伏刀方才話中信息。
沒來得及開口問,便見顧栩走近幾步,牢牢抱住了他。
顧越隻是微微怔愣,隨即明白過來。他抬手安撫地摸顧栩的背心,小聲說道“方才是演戲呢。”
“你方才沒有演完。”顧栩垂首壓著他的肩膀,輕聲說道,“為什麼?”
“地上怪冷的,何必讓你躺那麼久。”顧越笑著說。
他其實在方才的顧栩眼中看出了一絲恍惚無措。
小栩甚少有這樣的時候,他總是表現得平淡柔和,即使是耳聞當年的慘狀,也時刻用冷硬的外表掩飾情緒。
在他的麵前表現出難得的軟弱……顧越怎麼會發現不了,又怎麼忍心繼續用前世的夢魘刺激他?
他甚至覺得,這主意有些爛。
又摸了摸顧栩的腦後發絲,兩人在火堆旁靜靜站了一會兒。
顧栩鬆開了他。
“行了,都是小事。”顧越笑著說,“咱歇了吧,明日還要早早起來,回洛陽去。”
顧栩悶悶嗯了一聲。
火堆沒有人添柴,慢慢熄滅了,紮營處陷入了一片靜寂。
……
天蒙蒙亮時,顧越自然睜開了眼睛。
儘管精神上還有些疲倦,但生物鐘已經完全固定下來,總會在太陽將要升起時喚醒他。顧栩緊挨在他身旁,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顧越剛剛起身他就醒了過來。睜眼瞧見是顧越,緊繃的身體頓時放鬆下來。
“快起,冷的要命。”顧越笑著摸了把他的腦袋。
拿起一旁的皮毛外裳裹上身,顧越先鑽出了帳篷。
外麵三人已經燃了昨夜的火堆燒水,湊出兩鍋溫度適宜的融雪出來。顧越洗罷臉回來,見兩頂帳篷已經拆開,裝回了馬車。
待收拾妥當上了車,顧越靠著車廂緩渾身的困勁兒。
哎,人就是春困夏乏秋盹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