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風堂下屬齊齊跪下,等待顧栩的決斷。
顧栩將那幾頁紙慢慢攤在桌上,排成一列。他盯著那些字跡看了半晌,終於開口。
“這些……”
兀風大氣都不敢出。主子會怎麼決斷?連他這樣鈍感的人都看得出主子對顧大石的重視,如今的這幾封信,幾乎釘死了顧大石乃是奸細的事實。
兀風胸口痛,痛徹心扉。
我的好兄弟……你怎麼會是……
顧栩道“不必理會。計劃照常進行。”
兀嵐驚訝地抬頭。
“主子,但這信……”
“會模仿筆跡之人不在少數。”顧栩道,“此外,信中疑點頗多,不足以證明什麼。”
“主子!”兀嵐道,“若那顧大石真是奸細呢?”
顧栩冷著臉,一言不發。
兀風也勸道“主子,畢竟一切沒有實證,僅憑信任到底不能保障安全。假使事情泄露,危及的是兄弟們的性命。”
兀嵐道“為保萬全,還是將顧大石囚禁起來,問出事情真相,將一切調查清楚。”
兀風猶豫了一下“也不必用刑,隻關起來,待咱們事情辦完……到時候他自然毫無辦法,隻能跟主子……”
顧栩說“不行。”
兀嵐深深蹙眉。
“那顧大石知道了多少?主子,如今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他說道。
“他不知詳情,你們大膽去做。”顧栩道,“另外,關閉柳犁鎮武館,曾在武館內當值之人,全部召回京城受審。”
“主子?!”兀嵐睜大眼睛。
“這信中提及之事,雖不全麵,但看得出武館之事已經泄露。”顧栩道,“查。”
兀嵐垂首道“是!”
“兀風。”顧栩道。
“主子。”兀風應聲。
“這件事,不要告訴他。”顧栩說道,“也不需要著手調查他與石三。你聽明白了嗎?”
“為什麼?”兀風不解,“既然顧老板有嫌疑,那麼調查清楚明白,對誰都好……再不濟,也當問一問顧老板。”
“我說過了,不必。”顧栩道,“這是離間計。”
兀風道“好,我明白了。”
“風堂上下,都要守口如瓶。”顧栩道。
跪地的眾人齊聲稱是。顧栩將那些信件收起,丟在兀風麵前“這些……保存妥當,不要讓任何人找到。”
“是。”兀風點頭。
……
為這件事,兀門上下籠罩在一片低壓之中。
顧越對此事渾然不知,他縮在積石院中,反複推敲皇帝對他所說的那幾句話。
皇帝想要朝真軍。
在朝臣眼中,此時的顧栩已經完全同太子綁定在一起。而唯一的突破口,也許就是他顧大石。
秦昭月是儲君,未來將要繼承大統,但這不代表皇帝就能容忍一個手握精兵的儲君在龍椅下虎視眈眈,挑釁他作為帝王的尊嚴。
顧越將他對太子和皇帝的推斷都寫在宣紙上。
然後是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