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颸扯了扯嘴角。果然如此。
“宰輔大人說的不錯。”兀颸道,“此人身份可疑,不知用了什麼邪術勾住顧栩的心神,讓他不但罔顧人倫,還將複仇之事擱置了。此乃禍端,必除之。”
蘇牧英道“隻是不知小栩對他是否有真心。若我們貿然行動,引得小栩恨上我們,就不好了。”
兀颸道“他不肯為懷月主子複仇……死的人若是換成顧大石,他總該願意了。”
蘇牧英轉過身,炯炯地看向他。
……
石三出去了半個時辰。
顧越趴了一會兒,胸口的悶痛漸漸緩解,他也就從桌上直起了腰。正在此時,窗外傳來一陣踩踏瓦片的聲音,顧越一愣,就去摸腰間的短刀。
窗戶被人掀開,石三扛著一個郎中模樣的人,踩著屋外的瓦片翻進了屋子。
顧越一陣無語。
怎麼說呢,這場麵雖然顯得有些笨,可倒是完美符合他的要求找個郎中,不驚動彆人……
那郎中白頭發白胡子,一路被這麼扛著過來,嚇得兩腿打顫,被石三放下之後,半天站不起來。
顧越把人扶起來“這位先生,你還好吧?”
郎中顫顫巍巍說道“到了?就是你要偷偷摸摸的看病?”
顧越點點頭,把人扶到椅子上坐下。
郎中倒是不見外,自己拿茶杯倒了水,灌了兩口,這才冷靜下來。
顧越伸出手腕“剛剛吐了一口血,不知是怎麼回事,先生幫著看看,可有生命危險?”
郎中摸他的脈門。
半晌他問道“最近睡不太好吧?”
“感覺多夢,但也不算睡不好。”顧越答道。
“你憂思太重了,有些傷神肝鬱,可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要少操勞,少些算計才行。”郎中說,“你這個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心病還需心藥醫,我最多開些舒緩的方子。”
“那這吐血……”
“你的脈象像是受過什麼刺激,一時氣血不暢,淤住了。”郎中道,“沒有彆的毛病。這會兒可覺得胸痛好些了?”
“是好些了。”顧越說。
確實沒有那種刺痛感了,隻是還有些喘不過氣的樣子。
郎中叫他換手,又皺著眉摸了一會兒,問“你可曾犯癔症?”
“癔症?沒有吧,做噩夢算是癔症麼?”
“就是胡言亂語,分不清人事。”郎中道,“沒有?那怎會有這等脈象……”
“什麼?”顧越很緊張。
郎中搖了搖頭“既然沒有症狀,那也不必太過在意,方才也說叫你不要想的太多太雜。你沒事,不會死的。”
顧越鬆了口氣。
“這服藥能寧心安神順氣,這兩日好好飲食,多吃些,吐出的血便能補回來了。”郎中說,石三已經拿來了紙筆鋪在桌上。
郎中寫了個方子。
“暫時不吃可以嗎?”顧越問道。他們在路上不好熬藥啊。
郎中奇怪地看他一眼“不吃藥你怎麼好起來?”
“不吃也不會死,是吧?我晚些時候吃。”顧越說。
郎中想起他特殊的出診方式,一時語塞。
“隨你吧。”他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