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十裡莊。
十裡莊是個簡樸的莊子,原先是某位地主的產業,但自他血脈斷絕,產業久無人接手之後,這整座莊子就被分賣出去,成了一處聚居之所。
原本的大宅,住進的是一戶姓鄭的人家。這家算是富農,家中甚至有五六個仆人。
身穿黑衣的男子敲響了鄭家的大門。
大門很快打開,一仆人探出腦袋。
“你們是?”仆人打量這一隊人,見他們皆著黑衣鬥笠,腰上有佩劍,心裡就是一怵。
“日前是否有一身受重傷之人,前來貴莊投宿?”為首的黑衣人問道。
仆人連連擺手“沒在沒在,那人來了之後沒一天就死啦!”
他眼珠轉了轉,掃視這群人“你們……看你們裝扮相仿,是他的同伴?”
“正是,我們收到他的求援,這才前來尋找。”那黑衣人皺眉,“死了,你可確定?屍身在何處?”
“當然,死人我還認不出來?”仆人道,“我家老爺心善,但是家裡死了人實在晦氣,加上南邊還有疫病……屍身就讓埋到後麵那片野地了。”
“那人是什麼相貌?具體是何情形,還請小哥細細說與我等。”黑衣人臉色古怪。兀颸,不等殺他的人到來,自己先傷重身亡了?
說著,他摸出一把銅板塞了過去。
仆人喜笑顏開,然後想到死的人是他們的同伴,立刻又收起笑容“好說好說,我們到外麵說。”
仆人小心翼翼往院子裡看了一眼,大約是要避著他家老爺。
走到一處背風的院牆後,仆人就說道“各位彆見怪,我家老爺不許提這個事情,我也是怕他知道了,給家裡惹麻煩。”
“長話短說。”黑衣人道。
“是這樣的,我們十裡莊不是個有名姓的村子,也沒有裡長管轄,經常會有些流人在此落腳。”仆人道,“老爺一般不怎麼讓人留宿,不過那人一下拿出了二十兩銀子,老爺也就做主把他收下了。”
“那人來時渾身是血,臉色也雪白雪白的,我當時看著,就覺得他要死了。不過這人也是倔,不讓我們請郎中給他,隻要了一些金瘡藥……唉,也就是這樣,那人沒熬過第二天。”仆人歎息道。
黑衣人道“屍身入土幾日了?”
仆人道“有五六天了,就在林子裡,我可以帶你們看看。”
黑衣人當然應允。他直覺這整件事似乎有些問題,便帶著一隊人,跟隨仆人向那邊的野地走去。
……
一旁的民居內。
“他們還真……”兀渢瞠目結舌。
“門中可有收到兀颶的求援?”兀颸靜立一旁,臉上很是平靜。
“沒有,你真神了!”兀渢很困惑,“這些人既然如你所說,是收到了你那封假信而來,他們卻是誰的人手、又是來做什麼的?”
“自然是兀颶的人手。”兀颸道,“是來殺我的。”
“你怎麼會想出這樣一出計策?”兀渢道,“兀颶在門中一向老實本分,看不出,他竟然就是主子要找的叛徒。”
“帶你的人去抓吧,那為首的似乎身手不凡,或許是個核心人物。”兀颸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身就要離開。
“早準備好了,萬萬放心,我借的是火堂的人。”兀渢說道,“你去哪兒?”
兀颸道“去盯著點兒,免得兀颶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