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越很少徒步,也幾乎沒有什麼戶外運動。
他六歲的時候就知道了自己的身體和健康小孩不太一樣。儘管那時候他還不知道什麼叫做“先心病”,但院長的囑咐他記得很牢,從不會勉強自己做太激烈的運動。
好在他的問題並不是特彆嚴重,上了大學之後,他可以簡單地鍛煉身體了,表麵上,這是個還算健康的人。
他慶幸自己不是身穿。
第一次和人產生衝突、和人動手,他沒有什麼經驗。胸口處的心臟激烈跳動時,強烈的恐懼席卷他的全身他上一次有這樣的感覺還是很多年前,在那個噩夢發生前的一天下午,他在公園玩的太開心,心臟激烈地跳動著,隨後是一陣尖銳的疼痛。
那之後,他就回到了大院。
可現在不同了。
心臟還是那麼賣力地鼓動著,但漸漸歸於平靜,並沒有什麼額外的不適。顧大石的身體很強壯,強壯到可以用手臂擋刀,可以一拳把那些混混打倒在地,可以挑著水桶往返。
顧越很高興。
他還在豫寧府的那個晚上嘗到了全力奔跑的滋味,太累了,但太過新奇,健康的感覺真是好,他一時也不那麼計較這具身體的壞名聲。
如果不是……
顧越踩著枯枝落葉,用手裡的粗樹枝探了探前方,然後向前邁進一步。
山路很大可能被隱龍衛監控,他們四人選擇從山中穿過,儘量取直線趕往黟縣。黟山的這部分山脈並不是太難攀登,兀風等人似乎也有豐富經驗,走的都不是太過崎嶇的地方。
山間空氣非常濕潤,落葉發酵的腥味居然也有些好聞。
一行四人沿著山間的小溪向西而去。這條溪水並沒有什麼人跡,兩岸的雜草長得很高。野兔已經冬眠醒來,簡直到處都是,顧越一伸棍子,不遠處草叢裡灰色野兔就撲騰著逃竄開去。
“這一路竟然很是安全。”兀火道,“雖然聽得有狼嚎,但不見有狼接近,倒是野味多得很。”
兀風說“就是蛇多了些。我最煩這東西……顧老板,可不要忘了每一步都敲敲樹叢,若是被咬就不好了。”
“好。”顧越點頭。
兀火兩人都很照顧他,前後護衛著,很是儘心。
顧越這一路除了爬上爬下,還在注意著黟山周圍的地貌,尋找適合他施行計劃的地方。
這片山脈的植被是落葉樹和常青樹混合,因此即使是冬天,遠看也一片枝繁葉茂,影影綽綽。
做障眼法是足夠了,隻是還缺一個絕佳的高低落差。
顧越仰頭看去。
這條溪水的兩側都是長滿植物的山壁,幾乎呈九十度直角。最狹窄的一處,自下而上幾乎看不見天空,兩邊探出的樹冠把天擋得很嚴實,幾乎能叫做一線天。
顧越記下了這個地方。
……
一行人走了兩日光景,終於鑽出了林子。
一條還算平整的山道出現在眼前,顧越簡直想歡呼一聲。山上高低不平的路難走得很,這年代也沒有登山鞋,他腳疼。
兀風壓了壓手,示意他們躲在樹林裡先不要出來。他自己則沿著山道向山下走去,不一會兒就沒了蹤影。
顧越知道他是去探路,因此左右看看,在一處大石頭上坐下來。
歇了一會兒,兀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