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要向顧栩解釋這種種複雜的故事,顧越就頭疼。
他不準備將書中人物一事告訴顧栩。
道士的一番話給予他很大的衝擊,他至今也沒有想的太明白。道士說天道唯一,不分虛實,讓他以為自己也是什麼虛假的人物就夠驚悚了,他為此困擾許久,險些困入心結。
他不想讓顧栩也承擔這些。
好吧,其實是他不確定這背後的風險。會導致世界的崩塌嗎?或者說,他自己也不確定這到底是不是一本小說,那從來沒有痕跡的“書名”,那怎麼也想不起來的“首都”……
或許,這不過是一場夢。
這樣想著,顧越又有些鬱悶。見一側的樹林中有條荒僻小道,其中林蔭搖曳,清風徐徐,他看了看地圖,確認了方向,便驅著小白向小路走去。
明媚的陽光被遮在樹葉之後,周遭一下子變得冷冽幾分。顧越深吸一口氣,隻覺得空氣很是清爽。
舒服!
心裡的鬱悶被一掃而空,顧越指揮小白順著小道慢慢前行。樹林的範圍很小,很快,他就來到了一片流淌著泉水的山壁邊。
顧越下馬,讓小白喝上幾口解渴。隨後順水而行,慢慢往小溪的下遊走去。但小白隻走了幾步,就不肯再向前去,焦躁地原地踏步。
顧越不懂馬,隻能摸了摸小白的脖頸“咋了?累了還是餓了?這路邊的草不愛吃?”
小白肯定不會說話,隻是打響鼻,上下反複晃動腦袋。
顧越站了一會兒,忽然明白小白為什麼止步不前了。
風帶來了一股血腥味,非常細微。要不是這條小道上空氣質量好,他還真是發現不了。
顧越頓時有些緊張不會是有什麼猛獸吧?他趕緊騎上馬背,但沒有給小白撤退的信號。小白依舊原地站著,沒有往前走也沒有往後退。
看來不是什麼野獸,不然它早跑了。
顧越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但實在按捺不住心裡的好奇……他又從馬上下來,鬆開韁繩,自己往血腥味的來源走了兩步。
小白啃他的後背,馬嘴不斷掀動著,似乎很不情願。
顧越往前大概走出五米遠,就看到了血腥味的來源。小溪邊趴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人,渾身是血,一隻手浸在溪水中,已經泡的發白了。
死人?不會吧?
他來到北秦之後也見過不少死人了,況且按照前世記憶,他似乎也是讓人給弄死的。這麼一想,顧越心下大定,走上前去查看。
走近了點兒就能看出人沒死,臉還是微微泛著虛紅的。顧越伸手摸他的脖頸——還熱乎著。
“喂!這位……兄弟!”顧越輕輕拍他的臉,摸了摸這人油膩的腦袋。頭上倒是沒有外傷,莫非是失血過多?
這人呻吟了一聲,沒有醒來。
顧越順手舀了些溪水澆在他臉上。
臉上的血汙劃開,他細細看去,發覺這是個臉盤周正,眉宇間帶著正氣的年輕小夥。隻是唇邊已經有了一圈胡子,看著特彆邋遢。
沒什麼猶豫,顧越就把人拖起來,向著小白那邊走去。
見死不救從來不是他的風格。
此人身上的血很陳舊,有黑的有紅的,待走到小白旁邊,顧越的衣裳已經蹭臟了。他把這人往小白背上一放——
小白抬蹄就閃,不讓這人到它背上來。
顧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