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栩說“怎麼,你要獨占?”
帳篷裡光線不良,顧越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見到他身上深黑色勁裝帶著金色的暗紋,熠熠閃光。
他隻能支支吾吾說“你的帳篷,自然可以……隻要你不嫌擠。”
顧栩似乎很輕地笑了一聲,顧越無端耳朵一麻。
他鑽了進來。
帳篷的大小剛剛好,待顧栩終於在被褥上坐下,兩個人中間約留了一寸縫隙,翻身都有些艱難。
身邊傳來的溫度並不炙熱,但顧越還是額頭起汗,一陣緊張。
“幼年時,堆雜物的草窩我都睡得。”顧栩聲音很輕,但是很近,“帳篷罷了,怎會嫌棄?”
顧越悶悶應聲,絲毫不敢多說“嗯……休息吧。”
他躺下來,隻克製地蓋了一個被角,且翻過身去,背對那團熱源。
他緊緊閉上眼睛,身後的顧栩似乎還沒有什麼動作。
都說感官會同記憶牽絆在一起,讓人在任何時候都因刺激回憶起過去,顧越想,的確是這樣的。
他不受控製地想起從前,想起雪夜前兩人心照不宣的接觸。
他們在無邊的月夜下,在荒涼的山中共乘一騎。
他們在長安城外簡陋的客棧中,在狹窄的床上緊緊相貼。
或是小到每次牽握那隻手時,繭子的形狀,掌紋的觸感,因為交握過久微微濕潤的掌心。
或是……
太多了。
多到這一切令顧越感到驚慌。
他終於意識到顧栩已經成為他回憶中不可磨滅的一部分,和他的靈肉緊緊糾纏著,刻在記憶的每一處骸骨上。
糟了。
顧越緊咬牙關,有些渾噩地想。
顧栩垂目看著那縮成一團的影子,眼中的情緒變換,終於還是將伸到一半的手收了回來。
指尖輕輕落下,搭住顧越散開的一縷發尾。
睡吧。
顧栩抬手,扯過大半薄被,輕輕蓋在顧越的身上。
……
這一夜,顧越睡得很不踏實。
他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睡著了還是醒著。身旁輕微的呼吸聲、帳篷外的腳步聲、枝葉摩擦搖曳的聲音,都不斷盤旋著。
直到眼皮外透過的光芒越來越強烈,顧越才終於睜開了眼睛。
被褥是被刻意加厚過的,但即便如此,地麵還是略有些硬,顧越身上輕微酸痛,忍著輕輕翻身,卻發現身邊空無一人。
他這才想起,似乎是顧栩守下半夜。
他睡著的時候沒說什麼夢話吧!
趕緊回憶了一番,顧越隻覺得腦袋昏沉,沒有任何關於夢境的記憶。他抓起外裳披在身上,鑽出帳篷,就看見顧栩站在收拾好的馬車邊,和兀岩說著什麼。
見顧越出了帳篷,兀岩停止了聊天,走上前去收拾東西。
顧越道了一聲謝,隨即細細觀察顧栩的臉色。
沒什麼問題吧?
沒有吧?
顧栩似乎翹了翹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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