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日的婚事……”顧越小聲問。
“和景氏的婚事本就是一計。”顧栩站到他身前,細細解開被顧越著急係死的腰帶扣,將一圈腰封取下,放在一旁,“到皇帝被刺駕崩,景氏下獄,府中的籌備就可以停了。”
“不過,你來了。”顧栩說,幫他脫下外裳,掛在一邊,“因此……我便沒有叫他們撤掉這些布置。今夜也沒有辦什麼喜宴。”
“所以你用婚事試探我?”顧越不高興,“太過分了!”
“我錯了。”顧栩低眉順眼,“是我不好,沒能第一時間就認出你來。”
顧越見他這模樣,眼底發青,眼圈還有些濕,剩下的話也說不出口,隻剩心疼。
“如今想想,溫清將你交給我時也說過,你向太子承認了身份。後來鎮蘇杭的試探也極為有效,我卻還是為難了你。”顧栩說。
他臉色暗淡“你死後,我總是夢魘,還常常見到幻覺,我怕這又是什麼幻象,進而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因此才……原諒我,阿越……你今後想要些什麼,我全都答應。”
顧越的氣自然生不起來,隻餘心疼“竟有這樣的事,也不是全怪你。我……我太過衝動,明知有風險卻還是……讓你這樣傷心。”
顧栩捉住他的手“你沒有錯。”
“最終還是沒能幫到你,白死了一次。”顧越笑了一下,“不過好在取回了自己的身體,也不算白受罪。”
“如何沒有幫到?”顧栩說,“若不是你用那塊玉牌分散蘇牧英與皇帝的視線,讓他們互相忌憚提防,我的計劃還無法這樣輕易地實施開來。”
“那秦昭月……”顧越道,“他死了。”
顧栩耐心解釋“秦昭月也是如此。我放他離開,不過是想看一看他有什麼後手罷了。死了也不打緊,沿著東宮留下的線,總能揪出九成,餘下的不足為懼。”
“真的?”顧越問。
“真的。”顧栩重新環住他,“是我一直……對你算不上好。”
顧越靠著他,正要再說些什麼,門被人敲響。
顧栩並未放開他,隻是回頭道“進來。”
兀岩帶著兩個大號食盒進了屋。
顧越尷尬,他還被抱著呢!
顧栩總算舍得將人鬆開,前去取來食盒,打開,心情很好地擺放菜品。
兀岩無處下手,索性由主子自己動手。
他看向顧越“顧老板……想不到真的是你。”
他依舊不太理解這種神異之事,心裡有一絲警惕未散。但既然主子認定了他,那……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是。”顧越汗顏,“實在是給你們……添了麻煩。”
“不麻煩。”兀岩道,“當時聽聞你死了,我們都很……總歸,回來就好。”
他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感覺。
沒有在屋中做太久的蠟燭,兀岩退出房間,且重新將門掩上。
顧栩已經燃起了桌上的燈燭,菜品被暖黃色光一照,顯得分外誘人。
顧越已經聞到了香味。
他肚子咕咕直叫,連忙取了筷子坐到桌前。胸口的鬱氣消散,胃口又重磅回歸,他連著好幾天吃不下飯,今夜可要好好補回來。
飯菜看似簡單,但所用的食材都很精致。兩道炒菜,兩樣麵點,還有一盞湯品。
顧越狼吞虎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