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河流在空中相撞,嘩啦一聲!
水流傾瀉。
瀉水置平地,各自東西南北流。
觀星台外的陣法擋住了奔瀉的水流,但站在台下的人們還是感覺渾身濕透。
原本等著看那個不知天高地厚如跳梁小醜一般的女子被水流切碎的人,渾身被冷汗浸濕,啞口無言。
隻得不斷揉搓著眼睛,愕然四顧。
這大抵是上四宮篩選大師兄過三招圍觀中最為詭異的觀戰畫麵,高台上的少年少女已經過完了一招,但台下的看客們卻不想直視,顧左右而言他。
“那到底是什麼?尉遲兄,水院這位劍法見漲啊……剛剛那水法劍第一式實在是……不知為什麼小弟居然看到了兩遍……”
“是啊,是啊……居然對麵那小丫頭也使出了……嗯?”
確認不是看錯的學子們麵麵相覷,愕然看回台上。
原本山海大陸上最傑出的年輕修行者們此時看上去卻有些傻氣,從一開始的哄鬨、譏笑、打趣再到愕然,再到……難以置信的寂靜。
在這一片寂靜裡,陳子楚看著高台上執劍麵對麵而立如凝固了一般的男女,額頭一滴滴滲出冷汗。
因為他很清楚這些想要成為和已經成為稷下學士的修行者們為什麼會是這個反應。
雖然對那個女子不屑一顧,但這些看客們並不傻。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反應,實在是因為剛才出現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他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
這件事說來很簡單,如果脫離他陳子楚活了這十幾年的常識,不過一句話。
那就是嬴抱月使用了和許義山相同的劍法,擋下了許義山的第一招。
嗯,就這麼簡單。
簡單……
簡單個鬼!如果不是有葉思遠和那女子之前的鬥劍在前麵打底,陳子楚都要懷疑他眼睛是不是要瞎了!
之前葉思遠和嬴抱月那場鬥劍,這女子的對應堪稱驚豔絕倫,狠狠震懾了陳子楚一把,讓他產生了那女子能贏的幻想。
但陳子楚再幻想,他都沒想過嬴抱月能接下許義山的劍招。
無他,實在是許義山如他的名字,是那種厚重如山的劍客,幾乎毫無破綻。要和他打就是硬碰硬,不像葉思遠那個輕浮貨還有空子可鑽。
這女子的確是陳子楚見過的最有奇思妙想的修行者,但她對決葉思遠的那一場在其他人眼裡實有投機取巧之嫌。
陳子楚實在想不出麵對劍法圓融一絲不漏的許義山,這女子能想出什麼歪點子來贏。
沒有可以智取的辦法。
所以,嬴抱月必輸無疑。
陳子楚本想著她能撐下三招不被打飛或者打死就算萬事大吉了。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名渾身沾滿泥水的少女,居然擋下了許義山的第一招。
更可怕的是,陳子楚之前的預測沒錯,許義山的確不能智取。
所以那女子用的方法是……
用許義山的劍法擋住許義山的劍法。
陳子楚麵皮有一瞬的僵硬。
嗬嗬,這法子,真合理。
連他都挑不出任何錯處,完美契合許義山的特點,沒空子可鑽,那就硬碰硬。
連招式都一毛一樣。簡直是能想到的對付這招的最簡單粗暴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