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幽幽,在孤男寡女的空間中顯得格外危險。
他言語中的暗示和動作,對於任何一個待嫁的少女而言這都是最大的危險。
不管相差多少歲,他們首先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然而姬墨沒有想到,聽到這樣的威脅,他眼前少女眸光卻沒有一絲變化。
“怎麼?你以為我在說笑麼?”姬墨眸光低沉,向前一步將手伸向嬴抱月頸下的第二顆衣扣。
他們離得極近,近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然而那個少女連呼吸都沒有顫動一分。
姬墨神情一凝。
即便屋外有著他的兒女和那個兩個東吳人,但他真想把她怎麼樣,他能讓屋外人甚至聽不到絲毫動靜。
他知道她知道。
但嬴抱月隻是靜靜站在那裡,像是視他於無物。
男人定定看著她,伸手指尖觸上她的第二顆衣扣。
“你看來是真的不介意。”他冷冷開口。
“不是不介意,隻是不驚訝了。”
就在這時,站在原地的嬴抱月看向麵前的男人淡淡道。
“你知道為什麼嗎?。”
姬墨眸光一頓,“為什麼?”
因為她見過一次。
“知道嗎?”嬴抱月忽然抬頭,兩人在極近的距離裡四目相對。
“你此刻看我的眼神,和那個晚上陛下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樣。”
姬墨瞳孔一縮,手頓在半空之中,下一刻眼中騰起巨大的憤怒。
隻因他知道嬴抱月口中的陛下,不是現在前秦的那個黃口小兒,而是特指一個人。
太祖皇帝,嬴帝。
這也是姬墨最厭惡的一個男人。
“嬴帝。”姬墨難掩眼中震驚,盯住嬴抱月的眼睛,“他”
隻聽到這個名字他就本能的憤怒。而聽清她說了什麼,男人緊緊盯著她,心中就陡然泛起驚濤駭浪。
那個晚上?
想起當初阿房宮裡三龍爭珠的傳聞,再想起之前嬴帝放話要封昭陽郡主為後的傳聞,姬墨猛地攥緊雙拳。
“他對你”
“所以我說你們還能再惡心一點麼?”嬴抱月靜靜看著他,“明明不想娶我,又何必呢?”
她靜靜端詳著麵前男人的目光。
真的是一模一樣。
就像九年前的那個晚上。
那一天的白天,她的師父在大朝會上宣布要和後遼國師山鬼訂親,那天晚上她接到了嬴帝的密詔,讓她去他的寢宮。
皇帝有詔,臣不得不從,詔書寫隻許她一人前往,不許帶劍。她還以為是那個皇帝又想讓她去殺什麼人。
然而當她深夜跨入那個帝王的寢宮,站在窗口的那個男人轉身,喜怒難辨的目光停在她的臉上。
“原來你已經長這麼大了。”
他長久地凝視著她的眼睛,最後開口,讓她嫁給他。
那個時候嬴帝看了她很久很久,所以她記得這個目光。
而此時,這個目光在她眼前這個男人身上重疊。
“陛下當初要我嫁給他的時候,看我就是你現在這樣一個眼神,”嬴抱月抬頭看著眼前男人的眼睛淡淡道,“看替代品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