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閣”
拓跋尋低低道,“她去那裡做什麼?”
“還能去做什麼?”
王竹升滿不在乎道,“聖女也是個姑娘家,師父閉關了,剛剛從外麵回來自然是去看母親了。”
北寒閣的弟子都知道,他們師母一直恪守女子不得修行的規矩,雖是天生的修行者但對修行無一絲興趣,唯獨對製毒和丹藥比較上心,平素有時間都待在丹閣中。
北寒閣這些年能在北方勢力不斷擴大,藥典和破境丹這兩樣東西可謂功不可沒。而在閣主許滄海不在閣中時,這兩種資源都掌握在他們的師母拓跋容手中。所以即便沒有境界,身為女子的拓跋容在北寒閣的地位卻不容小覷。
因為家世和地位,拓跋容在北魏被尊稱為容夫人,哪怕是北魏王後見到容夫人都要禮讓三分。
在全閣的集會上,王竹升也曾遠遠看過這位北魏最出名的容夫人,隻不過他的位置太靠後沒能看清那個婦人的模樣,隻覺在她出現之時,所有北寒閣弟子都噤若寒蟬。
或許是所有弟子都知道拓跋容的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他們任何一個人的生死。
那個女子的存在和丹閣一樣,渾身籠罩著神秘感,讓人不敢靠近。
淩雲十二閣中,丹閣地位最為特殊。
與其說是秘閣之一,也許被稱為北寒閣的禁地也不為過。
在北寒閣內,不管是外門弟子還是內門弟子,沒有手令擅闖丹閣者,殺無赦。
沒錯,殺無赦。
想到那個地方和慘死的弟子們王竹升打了個寒噤。但以許冰清的身份,她去那兒卻不值得大驚小怪。
丹閣的禁令針對任一弟子,哪怕是拓跋尋也不可隨意進入。但北寒閣內卻唯有一人不受禁令限製。
自然就是閣主和容夫人的獨生愛女,北魏聖女許冰清。
不管這位神子正妻對外多麼冰冷要強,對這個獨女卻是相當嬌寵。
在王竹升看來,許冰清從南楚歸來第一時間去看母親沒什麼問題,反而是拓跋尋從南楚回來就有些反常。
“師兄,你到底在懷疑什麼?”他不解問道。
“我什麼都懷疑,”拓跋尋淡淡道,“從一開始上路就在懷疑。”
從許冰清決定先回北魏再從北魏去東吳開始,他就陷入了懷疑。
“一開始”王竹升聞言愣了愣,卻隻聽拓跋尋輕聲開口,“我們不該先回北魏,這路繞得太遠了。”
的確是遠,不過
“可聖女大人不是說了麼,這是為了送賀蘭師兄回國療傷。”
然而下一刻,王竹升卻看著拓跋尋聞言冷笑了起來。
“送阿承回去療傷?”
拓跋尋一拳擊打在椅子把手上,“她要是真心疼他,比起受傷第二日就帶著他顛簸千裡跑回北魏,更應該把他留在南楚休養!”
王竹升瞪大眼睛,終於明白了拓跋尋在懷疑什麼。
“我們這些人,沒一個想回北魏的,”拓跋尋淡淡道,“想回的,從始至終隻有她而已。”
行路無論是對普通人還是修行者,都是一種極大的消耗。
送賀蘭承回北魏治傷?
東吳離北魏和南楚離北魏離得一樣遠,如果賀蘭承還想參加中階大典,那他至少三天後就要再一次出發。
這點時間,他能治什麼傷?
所以當初許冰清提出要先回一趟北魏時,除了北寒閣弟子連其他北魏修行者都神情古怪,孟施直接拒絕了許冰清的提議。
“聖女如若有事,可自行回去,草民想早點去東吳做準備。”那個繼子直白地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