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階大典結束後,嬴珣還是第一次見到嬴抱月。
他不知道這個少女是不是察覺了什麼,按理說她從南楚去東吳應該和他們這些前秦人一起走,但他自始至終也沒收到她送來的信。
當然也可能是她送了,被那些前秦遺老給攔截了也說不定。
嬴珣心中苦笑。
那些跟隨他的世家大族,不再允許他收到絲毫和他這位堂妹相關的情報。
嬴珣知道,他現在多看一眼,他身邊被遺老安排名為中階的參加者,實為他的監視者就會在他的手腕上多紮一針。
以前那些前秦遺老勸他做事嬴珣從未覺得古怪,一直認為那些遺老是想要扶植正統,是真心被他父親的品德感動,他也學著父親禮賢下士。
但自從他在初階大典上違反了那些老人的意思之後,他明顯感覺到那些人對他的態度改變了。
明麵上雖然還保持著恭敬,但態度上卻隱隱變得強硬起來。
尤其是涉及到嬴抱月的時候。
想起那些人遞到他麵前的最近的阿房宮中的私隱之事,嬴珣知道這和前秦國內局勢發生改變也有關係。
那些人,大概是著急了吧。
但看著眼前這個他想要保護的妹妹,感受著手腕上的劇痛,那些初階大典結束後在嬴珣心中產生的疑問再一次在他心底浮現。
想做的事不能做,在前秦要聽那些世家的話,在南楚要聽他外祖父的話,他本身卻沒有力量反抗,就算他日後真的登上王位,他和嬴晗日又有什麼區彆呢?
他到底是大秦的希望,還是傀儡呢?
“大公子!”
這時王陵囂張的叫喊聲打斷了嬴珣的思緒,嬴珣回過神,看著眼前人一張一合的大嘴。
“就算已經出嫁但公主可是陛下的親妹妹,也是大公子的堂妹,攙和男人的事,您居然不規束,還任由事情發展至此,讓其他國家看我們前秦的笑話,您身為繼子到底在做些什麼?!為什麼還不勸公主殿下去女眷那邊坐著?”
王陵義正言辭道。
去女眷那邊坐著?
嬴珣看著眼前人隻覺得可笑,他身後那些跟著他一起參加初階大典的人也覺得可笑。
但正想笑時,想起之前在南楚時剛見到這位公主時他們也不屑一顧,這些少年又笑不出來了。
有些人,有些事,總要有人親身經曆才會明白。
這些少年偷偷抬頭看向嬴抱月,卻發現那個今日戴著麵紗的少女自始至終隻是沉靜地打量著王陵沒有動作。
怎麼回事?難道是因為到中階大典了,覺得自己境界不夠這位公主反而收斂了?
少年們有些了然。但誰來告訴他們心中又有些失望是怎麼回事?
但不管怎麼說,此時的火力是集中在嬴珣身上的。
霍湛被前秦遺老新派來的人擠在嬴珣的兩步開外,看著這一幕心底發涼。
他們這屆初階大典的參加者因為隨嬴珣一起流亡的世家的安排,大部分都是嬴珣這邊的人,但上屆不同,嬴晗日原本想在上屆大展身手一展國威,安排了很多他的親信和支持他的世家的子孫,故而大部分是嬴晗日的人。
霍湛冷冷瞪著王陵。當初在初階大典上,他想給嬴抱月下絆子時也有個姓王的修行者參與,但此王非彼王。
這個突然跳出來的王陵,出身於鹹陽王家,是嬴晗日在歸家敗落之後重用的一個新興軍功世家。
嬴抱月在南楚鬨出那麼多事來,嬴晗日雖然忙著在阿房宮裡生孩子沒有召回她興師問罪,但這些人顯然是打著教訓公主,更重要的是以此攻擊嬴珣的打算。
這對堂兄弟的明爭暗鬥,隨著嬴晗日兒子的即將出生,快要達到白熱化。
“公主參加中階大典,是因為她在初階大典中勝出,”看著趾高氣揚的王陵,嬴珣淡淡道。
“勝出?”王陵冷笑,“區區公主根本沒有參加初階大典的資格,居然還敢說勝出?”
“女修是禍國的根源!”
王陵中氣十足一聲大喝,周圍人都臉色各異起來。王陵嘴角弧度更大,冷笑著看著嬴珣道,“大公子如此顛倒是非還袒護女修,果然不愧是你那個鬼迷心竅的父親的”
輕輕的唰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