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尋幼年眼盲,心誌非同常人,素來淡定,賀蘭承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如此失去平靜模樣。
“這個赫連晏師兄你認識他?”賀蘭承心頭一緊,但比起驚愕此時他更多的是疑惑。
隻因北魏離西戎最近,他幼年就入北寒閣,身處北地的情報中心,卻從未聽說過有這號人物。
拓跋尋因為出行不便,待在北寒閣的時間比他隻多不少,拓跋尋又是怎麼認識的這個人?
“我並不認識赫連晏這個人,”拓跋尋知道賀蘭承在疑惑什麼,“這名字我今天第一次聽說。”
他還是今天才知道當年那個狼崽子叫赫連晏。
不過這名字是真是假就隻有鬼知道了。
“那師兄你為什麼”賀蘭承在被繞暈的邊緣。
細心感受著台上的劍風,拓跋尋深吸一口氣,“你知道當年昭華君五年前曾經來過北寒閣吧?”
“嗯,”賀蘭承點頭,當年他還隻是個外門掃地的小弟子,但五年前東吳昭華君前往北寒閣學藝一事當時可是轟動一時。
那個時候姬嘉樹在南楚才剛展露頭腳,李稷就已經是南邊出名的神舞境高手。
也正是在五年前,李稷在北寒閣成功進階等階四,成為普天之下最年輕的地階巔峰,全大陸震動。
昭華君的名號至此也傳到了北邊。
賀蘭承忍不住看了最前麵那群少年人一眼。
山海大陸地域遼闊南北分明,修行界隱隱也分南北兩派。南方以南楚東吳為尊,北方北魏近乎一家獨大。
戰國六公子一般誕生在哪邊就在哪邊比較出名,比如姬嘉樹在南方的影響力就遠大於北方,而他們北魏的光華君在南方提起的人不多,在北方卻是年輕人之首。
但戰國六公子中有一人特彆,那就是昭華君李稷。
雖然當年在北方,大家都叫他東方稷。
昭華君當年在北方進階,進階成功卻不願入世閉門不出,後有不少不服氣他年少就得此盛名的北地少年上門挑戰,全部以慘敗告終。人們事後好奇向他們打聽昭華君的相貌,才知道李稷在他們麵前臉都沒露。
越是神秘的東西越能引起人們的興趣,這些事跡越傳越大。
賀蘭承五年前隻是外門弟子,當年李稷來的時候不少弟子跑去看他連個影子都沒看著,但李稷在北寒閣待了半年,那半年北寒閣天天熱鬨如過年。
這下他不知道也知道了。
昭華君素來低調,影響力卻貫通南北。
那場熱鬨北寒閣也受益良多。
“我還記得當時都說昭華君是服了閣裡的破境丹才破境的,”賀蘭承感歎道,“閣裡門檻那段時間都快被踩破了。”
“扯淡,”拓跋尋拉了屏障,此時說話也直白了些,淡淡道,“昭華根本不是來學劍的。”
隻是湊巧在來北寒閣半年中破境了罷了,他的破境和北寒閣毫無關係。
可惜當年在北方北寒閣隻手撐天,李稷澄清了也沒人聽,之後還是回到東吳才漸漸傳出昭華君到北方隻是學習藥典的說法。
話扯遠了。
“我們北寒閣的破境丹與昭華君的破境雖毫無關係,但當年出現在閣內的一位不速之客卻很難說有沒有關係。”拓跋尋靜靜道。
賀蘭承覺出點意思來,猛地仰頭看向台上正在和許冰清纏鬥的西戎少年,失聲開口,“師兄,你是說”
“五年前我也是個小弟子,”拓跋尋靜靜道,“我曾在後山撞見過一場戰鬥。”
北寒閣建於群山懸崖之上,後山為一整片峭壁,地勢險要山風酷烈,連熟悉本閣地形的內門弟子都很少有人敢去。又因為是天險,尋常人上不來,故而看守十分寬鬆。
但他因為眼盲,當年正在鍛煉用真元幫助自己行走,常去地勢險要的地方練習膽量。北寒閣後山就成為他常去的地方,也正是因此,他才能撞見那樣驚人的戰鬥。
不過當時李稷不在的話,他大概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他當時對周圍的察覺還不敏感,隻覺一陣寒風襲向自己咽喉,等察覺到是一柄匕首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