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晏!”
姬嘉樹等人神色大變,唰的一聲紛紛拔劍出鞘,指向從花叢中出現的那個人。
西戎少年的肩膀上還帶著之前在沙灘上和他們廝殺出的血痕,姬嘉樹胸口起伏,看向他的身後,卻意外發現他身邊沒有其他西戎人。
這個發現讓姬嘉樹心感異樣,但也多少鬆了口氣。
“你站在那多久了?”李稷也拔出了巨闕劍,看著他冷冷問道。
“故人相見,昭華你不該是先敘敘舊麼?”赫連晏今日所戴的修羅麵具隻覆蓋了鼻梁以上的部分,露出的嘴角邊騰起一抹笑意,被數人用劍指著,他卻依舊不慌不亂。
“他並沒有站多久,”嬴抱月道,少年們都被赫連晏激起了火氣,但她神情卻依然平靜。
雖然在這樣一個時機,赫連晏出現在此地的確挺驚悚的,也不知之前的畫麵他看到了多少,但她相信嬴蘇的謹慎,至少在他消失之前,赫連晏是絕對不在此地的。
況且
嬴抱月微微偏開目光,看向碧瞳少年的耳垂。
赫連晏側身一步,“公主殿下在看些什麼?在下是孤身一人前來,不用那麼警惕。”
不警惕你才有鬼。
雖然今日赫連晏露了半邊臉,但嬴抱月早就知道這人是麵具套麵具,根本看不清真正的皮膚,但她敏銳地在赫連晏露出的耳垂邊發現了一抹蒼白。
她頓時了然。
“赫連公子恐怕不是孤身一人前來的吧,”嬴抱月笑了笑道,“是醒來後就剩自己一人了吧。”
赫連晏嘴角的笑意消失了。
嬴抱月也有些意外。
雖然之前她被卷入花海失去神智,但她能隱約察覺到這裡是花海的最深處。
換言之,也是幻境的最深處。
恐怕執念越深,被卷入得也就越深。
看赫連晏的臉色,他居然也被卷入了差不多的深度。
按嬴抱月以往和西戎人打交道的經驗,西戎人雖然狡詐,但大部分還偏向思維簡單四肢發達的路子,比起人性更多的是獸性,有著根本不會有負罪感的掠奪價值觀。
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心誌堅定了。
所以西戎人應當是能最快從幻境中脫身的一批人,卻沒想到赫連晏獨樹一幟,居然被卷到了這裡,此時才從幻境中脫身。
此人到底有什麼樣的過往?
還是說,他到底做了多大的惡?
“赫連公子在幻境中看到了什麼?”嬴抱月問道。
赫連晏的碧瞳定定注視著她,下一刻眯眼一笑,“你對我很好奇?”
“你想多了,”嬴抱月轉身,“不過既然蘇醒了,我們都是要找信物的人,赫連公子在一邊偷聽不好吧?”
“如果我一定要聽呢?”赫連晏笑了笑,握緊了腰邊的彎刀。
嬴抱月握劍一甩,鮮紅的花汁濺於地上,“那我們就各憑本事吧。”
李稷姬嘉樹等人包括地上的嬴珣都爬起身來,執劍圍到了嬴抱月身邊,眾人心中並無慌亂,隻是慶幸之前一直集體行動。
不管赫連晏有多大本事,一對多絕無勝算。
赫連晏握著腰邊彎刀的手指微動,淡淡凝視著在少女身邊聚集起來的眾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如今是初階大典的眾人戰呢,”他微微笑道。
在各自為戰的中階大典裡,這個女子居然還能聚集起這麼多人。
哪怕是他們以翟王率領的西戎隊伍,之前因為私心,有不少勇士想提前拿到信物,獲得更好的個人名次,險些發生內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