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尋為那位無名的師叔默哀了一息,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心中回泛起那股溫暖的氣息。
他眼睛看不見,但每次那股氣息傳來,他就知道是那個少女向他彎下了腰。
明明他看不見,她沒必要那麼做,但她每次看到他都會彎下腰,平視著他的雙眼。
“你想學我的劍法?”
她把他從長城上救了下來,並教會了他修行的方法,而他還沒握緊劍,就邁著小短腿跑去軍營找她,大言不慚地說想學她的劍法。
現在想來她沒把他趕出去真是脾氣太好。
但他沒想到,在聽到他的要求後,那個少女居然真的仔細思考了起來。
“我的劍法可能不太適合你,但你如果能一直能磨煉自己的真元的話,我可以教你另一招,那一招比較適合你,隻不過恐怕要花很長的時間才能掌握。”
當時的他高興地點頭,但他沒想到,這個很長的時間,一過就是十二年。
他終於學會了,但那個人卻無法看見了。
就算她現在看見了,她是否又能想起,是她教會的他呢?
雪窗螢火嗎?
姬嘉樹渾身流血,血珠流到了劍柄之上,濕漉漉的,眼神因為疼痛愈發清明。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春華君如此狼狽啊!”
“春華君不會要輸了吧?”
眨眼間姬嘉樹和拓跋尋已過了十招,而台上的形勢血腥而複雜,拓跋尋的劍法也越來來越圓滿,那些螢火越來越亮,簡直無孔不入。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桂花樹下的南楚少年們神情焦急,陳子楚忘記禮儀猛地抓住嬴抱月的手臂,“怎麼辦?嘉樹不會要輸了吧?”
姬嘉樹身上已經有了十幾道傷痕,但拓跋尋身上還毫發無損,唯有臉色蒼白了些。
“如果這一招真的練到家了,嘉樹應該很難獲勝。”嬴抱月道。
陳子楚本來還抱有一絲希望,卻沒想到連嬴抱月都這麼說。
“那……”
“可是還沒練到家,”李稷的聲音從前方靜靜傳來,“可惜了。”
可惜?什麼可惜?難道姬嘉樹有勝算?
嬴抱月袖子下的手指攥緊,可惜拓跋尋本身的對戰經驗不如她師父那般豐富,視野也有有限,無法發揮出這招的全部威力。
如果她還活著,還記得師父的劍法,是可以幫助拓跋尋修正在修煉中的一些問題的。
但拓跋尋隻靠自己摸索,能走到這一步已經相當可怕。
“但即便沒練到家,春華也沒有優勢。”李稷靜靜開口,看向台上對峙的兩人。
兩人獲勝的概率,在伯仲之間。
拓跋尋的真元已經快消耗到極限,而姬嘉樹的鮮血也流到了極限。
隻剩最後一劍了。
哢嚓一聲,台上兩人雙劍相交,血珠和螢火四散飛舞。
哢噠一聲,一片斷劍落於石台之上。
台下民眾愕然。
“誰的劍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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