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剛巧在這裡工作的人是丁酉娘,這封傳書也許甚至都到不了她手上。
嬴抱月看向對麵一臉迷茫的丁酉娘,知道問她也問不出什麼。
當時丁酉娘和林挽弓在咫尺之間,卻根本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證明當時的異常是隻有天階宗師才能發現的。
丁酉娘境界一直都停留在等階十,當初她在銀蟬衛中主要是負責後勤事宜。
嬴抱月在心中捋順了剛剛得到的這些情報,看向局促地坐在桌邊的女子。
和眾人所想的不同,銀蟬衛中不光都是境界高超的修行者,也有很多像丁酉娘這樣有一技之長之人。
丁酉娘釀的酒不光可以幫邊境兵士禦寒,當初甚至可以在她師父的指導下提純出極為高度的酒精。
那些酒精不知救了多少邊境兵士的性命。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足夠的眼光,在無人庇護的情況下,不少將帥會把她當成無用之人。
邊境不少軍醫的地位都極為底下,更不要提丁酉娘這樣的人了。
“酉娘,”嬴抱月看向她,“你過得好嗎?”
丁酉娘心頭一顫,隨後捋了捋頭發,目光有些遊移,“好得很啊,不愁吃不愁穿……”
“你說你嫁人了,你夫君是做什麼的?”
“我……”丁酉娘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嬴抱月的眼睛,坦白道,“我沒嫁人。”
她返鄉的時候已經二十八歲,除了給人當後娘,是嫁不了什麼人家了,更何況她家一貧如洗,她父親為了幾文酒錢就把她賣到了邊關給人做苦役,如果不是碰巧遇見林抱月,她估計早累死在了長城上。
如果不是看在她還攢了不少軍餉的份上,她帶著銀蟬衛的名聲返鄉,估計會被族長開祠堂趕出去。
“我自梳了頭發,過繼了本家一個侄子,”丁酉娘苦笑道,“幾年前他說要來南陽城發財,我也隻好跟著過來了。”
“至於我侄子,你恐怕已經見過了。”
嬴抱月目光冷下來,“就是那個冒充你招搖撞騙的男人?”
“倒也不算騙人,”丁酉娘笑容愈發苦澀,“就算我說這酒是我釀的,客官們大多也不相信。”
整個山海大陸中知名的釀酒師父裡沒有女子,也就沒人信女子有這樣的才能。
不光是釀酒,當郎中,當廚子,當木匠,當鑄劍師,都是一樣。
哪裡都沒有女人的位置。
尤其是在北魏。
丁酉娘看向窗外四方的天空。
女子不能自立門戶,她不得不依附侄子生活,這釀酒的名聲也就隻能讓給侄子。
嬴抱月望著丁酉娘欲言又止,丁酉娘卻打斷她,“將軍,彆說我了,你還好嗎?”
丁酉娘不想抱怨什麼,因為她知道哪怕是修行者的世界,對女子也同樣殘酷,甚至更加殘酷。
“將軍,你怎麼來了北魏?”
“我想救一個人,還想做一件事。”
“什麼人?”丁酉娘問道。
嬴抱月正想回答,兩人身邊酒客的大聲喧嘩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什麼?納妾?誰家要納妾?”
“嗨,你還不知道嗎?除了我們未來的太子殿下,還有誰能有這麼大動靜?”
耶律華?
嬴抱月霍然從酒桌邊站起來。
隔壁酒桌的酒客大聲說笑道。
“洛陽城都傳遍了,光華君明天要抬美妾進府,拓跋家二小姐氣的要上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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