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理由說出來,李稷卻發現如此蒼白,簡直比借口還像借口。
是花璃讓他來的沒錯,但事先沒確認溫泉裡是否有人就脫衣服跳進來的人是他,他這麼一說,反而像是在推卸責任。
這簡直比偷窺的登徒子更加惡劣。
李稷的嘴唇都蒼白起來,不管是被嬴抱月誤會成哪一方,他都會痛徹心扉。
“阿稷,你渴嗎?你嘴唇都起皮了。”
即便隔著山石,但嬴抱月偏頭依稀能看見李稷的側臉,她擔憂地問道。
“我沒事,”李稷不明白為什麼嬴抱月對他的辯解毫不關心,是完全失望已經不想聽他胡扯了嗎?
他現在十分後悔,沒有多問問趙光遇到這種場合該如何說話,在水汽裡,他的聲音愈發艱澀。
“抱月,剛剛的事,你聽我解釋……”
“我知道,你彆急,”聽著李稷愈發急促的聲音,嬴抱月笑了笑,“我就知道是她。”
剛剛花璃離開的時候,特意叮囑了她要多泡一會兒,等到祂讓她出來時才能出來。
後來穆容青來泡了一小會兒,因為是火法者就提前離開了,再然後李稷就出現了,嬴抱月怎麼會不知道這肯定也是花璃的授意。
她剛剛僵住,是被嚇到了,畢竟李稷出現得毫無聲息。
到底是天階水法者。
會出現這樣的事故,也隻能怪他們倆都是能和水域氣息交融的水法者。
換作任何一個人,哪怕花璃不攔人,她也會在有人靠近前察覺。
“一切都是誤會,”嬴抱月在溫泉中放鬆身軀,“你不用在意。”
這是他要不要在意的問題麼?
李稷忍不住微微偏過頭,“你生氣了嗎?”
“我怎麼會生氣,”嬴抱月將頭靠在山石上,“以前也常有這樣的事。”
當初在軍營裡,大家洗澡都共用一條河,趕時間的時候所有人都會一起跳進去,最多不過是她和梅娘她們在上遊,其他混小子們在下遊。
以前?常有?
哢嚓一聲,李稷掰斷了一塊山石。
“阿稷?”
“沒什麼,踩到了石頭,”李稷平靜地將手中的山石粉末撒到溫泉裡,“你以前常在湖中洗澡嗎?”
“嗯,”嬴抱月笑了笑,仰頭欣賞著頭頂的月色,“說起來,以前我最喜歡在林中的湖中洗。”
周圍有著樹木的清香,因為她當時是火法者,也不怕冷,就像是當初在南楚遇見孟詩時一樣,她也喜歡夜裡在湖中戲水。
李稷聞言心情愈發複雜起來。
“隻是……”
嬴抱月望著頭頂的月色,視線迷蒙起來,“好像……”
李稷心頭一緊,“什麼?”
“我以前在湖中洗澡的時候,好像總會有個人會我守著。”
嬴抱月怔怔望著眼前湖邊的山石,腦海中閃過一個陌生的身影。
陌生的就像是不屬於她的記憶一般。
記憶就像是水波一般模糊地蕩開。
月色下,森林中的湖邊,她從湖裡探出頭來,岸邊的山石上坐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那個小小身影就這麼背對著湖麵,忠實地坐在石頭上,絕不會向後看上一眼。
嬴抱月怔怔睜大眼睛。
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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