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抱月猛地從孟詩肩上抬起頭,踉蹌著向冰裂跑去,李稷咬緊牙關,一把拽住她的手臂。
“彆去,沒用的。”
“什麼沒用?”許義山呆呆道,“子楚到底去哪了?他……”
看見嬴抱月注視著那道裂縫的眼神,許義山忽然愣住。
姬嘉樹也愣住了。
他順著李稷的目光,看向那道合攏起來的冰裂,乾澀地開口,“難道……”
“嗯,”李稷點頭,他抑製住心中的情緒,“陳公子,掉進去了。”
“什麼叫掉進去了?”
素來最為沉默的許義山額角青筋暴起,猛地一把揪住李稷的衣襟,“你們不是就在旁邊麼?你不是天階嗎?你們……你們難道看著他……”
李稷站在原地,不躲不避地任他責罵。
許義山的手漸漸失去力氣,他的手指顫抖起來,看著擋在李稷麵前的嬴抱月。
“師兄,”嬴抱月輕輕搖頭,“不怪他,怪我。”
怎麼可能會,怪她呢?
許義山呆呆看著嬴抱月的眼睛。
她不可能看著這一切發生。
許義山鬆開手,看向那條已經合攏的冰裂,他緩緩跪倒在地,“到底發生了什麼?”
姬嘉樹定定站在地上,他沒有暴怒,沒有質問,隻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如同一座雕像一般,沒有回頭。
雪花落在他單薄的肩頭上,積成小小的一堆。
嬴抱月望著他的背影,輕聲開口,敘說起冰壁下發生的事。
太陽一點點升起,冰塔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嬴抱月的話音落下,雪地上雪落無聲。
眾人誰都沒說話。
耶律華深吸一口氣,靜靜注視著這群失去同伴的人。
他和陳子楚的私交並不深,是中途加入這支隊伍的人,但在沒有登山之前,他未曾想到他們之間能互相做到這種程度。
耶律華的目光落到嬴抱月身上。
也許這世上就是有這樣一種人,可以讓人願意去追逐,去守護,去托舉。
遠處的雪地泛著瑩瑩的光,耶律華抬起頭,看見不遠處的一個缺口,微微睜大眼睛。
“快看,那不是出口嗎?”
嬴抱月抬起頭,怔怔看著冰裂對麵的出口。
原來這片冰塔林的出口,就在這片裂縫的對麵。
此時,他們終於能跨越這道裂縫了。
然而,她卻無法抬起自己的腳。
她無法再向前走了。
……
……
幽暗的冰道裡,無數綠手如同蛇一般瘋狂卷曲湧動著。
從它們卷曲的形狀中,能隱隱看見一個人形。
這裡空無一人,寒冷至極。
就在這時,一雙潔白的靴子落在了冰麵上。
就在那雙腳落地的瞬間,原本雀躍瘋狂的綠手如潮水般褪去,就像是被火燒一般瘋狂四處逃竄退避。
“哼。”
來人輕哼一聲,“算你們有點眼色。”
有一兩條貪婪的綠手試探著向他爬去,來人低頭淡淡看了一眼,冰麵上騰起一縷青煙,那兩條綠手頓時化為灰燼。
其他綠手頓時蜷縮起來,全部躲到了冰麵下。
冰麵上隻留下了一具蒼白冰冷的屍體。
少年目光微動,視線落到了那具屍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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