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人明明有阻止赤鱬的能力,卻放任它們殘害修行者,從修行者的角度來看,這個人是他們的仇敵。
“彆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銀發少年忽然輕嗤一聲,“你是不是想著,我看著赤鱬殺人卻不阻止,是個惡棍?”
“我……”許義山身形一僵,不知該如何反駁。
“可真是符合你們人本性的自私自利的想法,”銀發少年目光冷下來,“你們吃魚的時候,我倒是不見你這麼慈悲心腸。”
退一萬步,他憑什麼要救那些人?
“我……”許義山說不出話來,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卻口拙地說不出口。
“你這點道行,還是彆想著反駁了,”銀發少年淡淡瞥了他一眼,“不過看你這麼在意,我不妨告訴你,那三個人落得如此下場,可怪不得赤鱬。”
“怪不得?”許義山愣住。
銀發少年冷哼一聲,如果不是這小子心性還算可以,他才不屑向修行者解釋。
“你就沒想過,為什麼你手腳還在麼?”銀發少年淡淡道。
他可沒對許義山有所優待,察覺到赤鱬吃得太多的時候,他可是都及時出現的。
許義山能保持四肢的完整,純粹是因為他是自己選擇跳下來的,在被啃食的過程中也在不斷掙紮反抗。
他是自己甘願成為祭品的。
可其他三人可就不一樣了。
“那兩個被啃掉手腳的,是因為他們是被砍斷手指腳趾丟下來的,”銀發少年眼中不喜不怒,像是蘊藏著亙古不化的冰雪,“至於那個死了的,他本就是被殺死後丟下來的。”
“被殺死……之後?”
許義山瞳孔劇烈顫動起來。
“這下你該明白了吧?”銀發少年淡淡瞥了他一眼,“赤鱬並沒有殺人,殺人的,是你們人自己。”
赤鱬雖然長著人臉,但卻隻是依靠進食的本能而活,嗅到血的味道就會去啃食。
手腳都被砍的人丟下來,他們自然就會啃人的手腳。
殺人的,是人類自己。
許義山愣愣浮在風中,胸腔冰冷至極。
“你以為這世上有幾個你這樣的傻子,會心甘情願跳下來喂魚?”
銀發少年嘲諷地看了他一眼,但下一刻,他正色起來,低頭輕聲自言自語。
“殺人者,人恒殺之。”
那些把砍斷同伴的手腳將他們丟下河的修行者,恐怕還不明白高階大典到底是在選擇什麼。
“您在說些什麼?”
許義山於精神恍惚中聽見銀發少年的聲音,愣愣抬起頭。
“沒什麼,”銀發少年目光恢複冰冷,“好了,你的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了,你該走了。”
說完不等許義山回應,他猛地握緊五指。
“啊!”
伴隨著許義山的尖叫,一股颶風帶著他從甬道中吹拂而出。
許義山的聲音消失在洞口。
又送走了一個。
銀發少年站在地上,回頭看向山腰的方向,眯起眼睛。
“差不多,也該遇到了吧。”
……
……
嬴抱月一行人艱難地在冰雪覆蓋的山道上跋涉著,所有人都有些失魂落魄。
就在這時,眾人發現麵前的地勢倏然變得陡峭起來。
有人聲從前方傳來。
嬴抱月抬起頭,看見前方山石下的人影,微微睜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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