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個暗樁可疑之外,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林書白所說的“去見暗樁”這件事本身就全都是騙人的。
她根本沒有去見暗樁,而是去見了另一個身份成謎的人。
暗樁一事都隻是林書白用來哄騙慕容音的借口。
可林書白又去見了誰呢?
嬴抱月正想得出神,臉頰卻忽然感覺到一絲濕潤。
她一愣,後知後覺地抬起頭。
慕容音閉目躺在枕頭上,有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下。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說的太過分了。”
“是我的錯。”
嬴抱月一下子慌亂起來,望著默默哭泣的美麗女子,手足無措。
慕容音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在她懷中不安地拱來拱去的少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哎?”
嬴抱月呆滯地望著麵前眼眶含淚臉上卻在笑的女子。
“你啊,和你師父一個樣。”
慕容音指尖在嬴抱月額頭上點了一下,“什麼事都喜歡攬到自己身上。”
“剛剛的確是我錯了,”嬴抱月懊悔道,“我不該怪你答應我師父。”
“可這事的確怪我,”慕容音咬了咬唇,“是我輕率地答應了你師父的要求。”
她當時哪怕多想一下呢?事情會不會有所轉機?
慕容音苦澀道,“我要當時是多問兩句你師父編的那個理由就好了。”
看來慕容音也覺得她師父的那個理由是編的。
嬴抱月苦笑一聲,“沒用的,就算你真的戳破了那個理由是假的,師父她還能編出彆的來。”
說到底,慕容音怎麼可能敵得過她師父那個大忽悠?
嬴抱月很清楚林書白的腦袋轉得有多快,隻要她有那個意,像慕容音這般單純的後遼公主,輕易就會被騙得團團轉。
不過她也不想打擊她師父在慕容音心中的形象,看見對方依舊那麼在意,嬴抱月大著膽子摸了摸慕容音的頭頂,苦笑道。
“師父她畢竟是等階一的人神,如果連等階二都瞞不過去,算什麼人神?”
“所以這一切真的不是您的錯。”
慕容音被嬴抱月的動作弄得呆住了。
她緩緩伸出手,摸上自己的頭頂。
嬴抱月一愣。
“抱歉,我冒犯到您了嗎?”
“沒有,”慕容音搖了搖頭。
隻是在很多年前,林書白經常對她做這個動作。
當然這句話,她不會向嬴抱月說出口。
看著對方一臉專注思索的眼神,慕容音目光深了深,“你在想什麼?”
嬴抱月輕聲道,“我在想,師父在登上長城前到底見了誰?那個人和奪走太阿劍的人,是不是同一個?”
慕容音一愣,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明明在談太阿劍嬴抱月卻忽然提起了林書白登長城前的事。
嬴抱月想問題的速度遠比她想象得要快,也比她更敏銳。
“如果當時……”
慕容音苦笑一聲,終於說出了那句話,“如果當時你在就好了。”
如果活下來的人是林抱月,而不是她這個遲鈍的山鬼,以林抱月的敏銳,林書白的目的也許早就會被察覺到,林書白不至於孤身一人奮戰冒險,那個最壞的結局也許也不會到來。
“您彆這麼想,”嬴抱月笑了笑道,“我死在了前麵,反而更沒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