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麼?”
淳於憚忽然笑起來,“我若是告訴你,這孩子原本要被狼活活咬死,卻被一個忽然出現的女人救下才逃了性命,你還不願意麼?”
淳於夜聞言眼神忽然變了。
伊稚斜僵硬地站在床邊,打了個哆嗦。
帳篷內忽然變冷了,寒風颼颼吹過,之前令人無法忍受的惡臭都淡了一淡。
淳於夜麵無表情地坐在床上,伸手握住了身邊的劍柄。
伊稚斜後背的汗毛根根樹起,從小在死人堆裡的打滾的經曆讓他明白,眼前這個人男人身上滿溢著殺氣。
一種難以想象的威壓彌漫開來,伊稚斜猛地跪倒在地。
淳於憚卻像是早就料到了淳於夜會有這般的反應,笑眯眯道,“喂,彆把人弄死了,這小子可還沒覺醒,禁不起你的真元。”
“覺醒?”
淳於夜淡淡道,“他是天生修行者?”
“沒錯,”淳於憚笑了笑,“雖然未曾覺醒,可之前獵場圍獵的時候,這小子麵對十幾匹狼圍攻都沒死,是不是很有意思?”
“哼,你又去獵奴隸了麼?”
淳於夜大概猜到淳於憚到底是從哪撿到這個小子了。
這種能在獵場上大難不死的奴隸會被認為受上天眷顧,是天生有吉兆之人,不會再被殺死,不少貴族還喜歡挑這種奴隸回去用。
當初慕容恒也正是被他以這種方式在圍獵中選中的。
但一般這種奴隸選回去也隻是當馬奴,資質好一點的當護衛,至今淳於夜還未曾聽過有哪個貴族會將其收為義子的。
想起淳於憚剛剛說的話,淳於夜神情陰沉下來。
“淳於憚,你是在哪撿到這個孩子的?”
淳於憚似笑非笑地望著他,“你覺得是在哪?”
淳於夜沉著一張臉沒說話。
“哼,真不知道你在硬撐什麼,”淳於憚瞥了一眼他身下那堆爛肉,“你如果願意聽國師的話,也不至於淪落到現在這般下場。”
淳於夜身體的潰爛,來自於黑泥的侵蝕。若是換作普通人早就已經被侵蝕至死,偏偏他是天階,恢複能力強,身上不斷長出新肉,卻又不斷受到腐蝕。
周而複始,折磨不休。
想解決這個情況很簡單,隻要他願意回答雲中君一個問題,雲中君就答應給他黑泥的解藥。
但從大半個月前回到白狼王庭開始,淳於夜就一直沒有開口。一直拖到現在。
淳於夜閉了閉眼睛,碧瞳凶狠地盯住他。
“這個孩子,到底是從哪來的?”
“你想問的不是他吧?”淳於憚淡淡道,“你是想問救這個孩子的女人在哪吧?”
淳於夜再次沉默下來。
淳於憚挑釁地望著他。
淳於夜坐在床上,長長吐出一口氣。
他閉起眼睛,眼皮動了動,淡淡問道,“那個女人,還活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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