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嬴抱月猛地抓住那雙手，睜大雙眼。
原本奄奄一息躺在籠子裡的人麵獸從籠子中暴起，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這還不是最驚悚的，之前在地下見到這隻神獸的時候，嬴抱月清楚地記得她的四肢都是如豹子一般爪子，根本就沒有手掌。
可此時籠中獸的上本身都已經化成了人形。
隻看上半身，她已經不是一匹野獸，而是一個女人了。
“嘶，嘶。”
淩亂的黑發下，女人的一雙豎瞳血紅，死死盯著嬴抱月，她雙手用力，嘴裡發出蛇類一般的威脅聲。
“咳、咳……我……是……”
嬴抱月抓著這隻獸的手掌，艱難地張開口，但喉嚨被掐得太緊，她發不出聲音。
不僅如此，因為頸動脈被掐住，她眼前一陣陣發黑，應該沒有幾秒鐘就將要陷入昏闕。
“放……手……”
“我……不是……”
嬴抱月掙紮著去拍打那雙手，想喚回這匹神獸的神智，可眼前這匹神獸因為恐懼和仇恨完全失去了理智，血紅的雙眼中隻有殺意。
“嘶！”
就在這時，嬴抱月肩上的衣物裡忽然一陣鼓動，小花從她衣領中鑽出，盤在嬴抱月的肩膀上，齜出蛇牙向籠子裡的神獸拚命晃動身體。
它細如筷子的身軀驟然膨大，可即便如此在成年神獸麵前它還是小的不值一提。
可即便如此，在聽見小花蛇的嘶鳴之後，籠中女人瘋狂的眼神忽然恍惚了一下。
“你是……”
籠中獸的目光落到小花蛇的頭頂，小花蛇頭頂的一片鱗片在月光下閃爍了一下。
女人的目光忽然迷蒙起來，喃喃開口，“娘？”
什麼？
被掐得幾乎昏闕的嬴抱月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她聽見了什麼？這女人剛剛喊了什麼？
那雙掐著她脖子的大手鬆了鬆，嬴抱月猛地掙脫開來，後退一步，跌倒在地上大聲咳嗽起來。
她驚魂未定地望向馬棚下的籠子，卻隻見籠中那匹人麵獸怔怔地向她肩上的小花蛇伸出手，豎瞳中的滿是眷念和悲傷。
不是吧？
嬴抱月腦中一片混亂，她撿到小花的時候它明明還是個寶寶，怎麼就成了這匹大神獸的媽媽了？
這時小花從她肩上跌落，一溜煙鑽進了她的袖子裡，蛇身躲在她的臂彎裡不斷瑟縮著，顯然剛剛的對峙已經耗儘了它的勇氣，它是絲毫沒有認到女兒的感覺。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嬴抱月重新看向那匹人麵獸，卻隻見它身體晃了晃，砰的一聲重新倒進籠中的血泊裡。
“喂，你！”
嬴抱月認命地重新爬到了籠子前，發現即便倒下了，籠中獸的手臂還在不斷痙攣抽搐著，似乎想要重新抬起。
嬴抱月神情複雜起來，她伸手護住自己的脖頸，小心翼翼地抓住籠子上的木杆。
籠中獸掙動了兩下，沒有反應。
嬴抱月在心中歎了口氣，從懷中掏出解藥，用樹枝夾住，送到女人嘴邊。
這位實在太有攻擊性，直接用手喂，她真怕這匹神獸把她手指給咬斷了。
然而籠中獸毫無反應，送到唇邊的藥丸也推不進去。
嬴抱月一咬牙甩掉樹枝，手伸進欄杆裡，一把掰開女人的嘴將藥丸塞了進去。
“咳！”
籠中獸尚在昏迷，卻還是本能地吐掉了喂到嘴裡的東西。
四周的血腥味愈發濃鬱，嬴抱月指尖也沾上了血和黑泥，她莫名有種自己在接生的感覺。
她從血泊中重新撿起那枚解藥，重新塞進女人嘴裡，並牢牢捂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