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就算嬴抱月的身體沒出意外,為什麼淳於夜的閼氏會要嬴抱月在新婚夜去陪淳於夜?
他們不在她身邊的這些時日,她到底在西戎都做了些什麼?
她和淳於夜之間又發生了什麼?
李稷和姬嘉樹兩人望著嬴抱月,想問卻又不知該從哪裡開始問。
尤其是姬嘉樹,他想起這一路上的見聞,一時間隻覺得心驚肉跳。
他在參加高階大典之前從未來過北方,更彆提越過永夜長城。
北方的民風就已經和南楚大相徑庭,給了他不少震撼,而穿過永夜長城到了西戎後,姬嘉樹隻覺得自己的認知每天都在被刷新。
西戎的風俗和中原實在太過不同,在偽裝成車居人前往白狼王庭這些天,他遇見了許多作為中原人簡直無想象的事。
父死娶母,兄死娶嫂,橫搶人妻。
中原人奉為圭臬的倫常,這片土地上根本就沒有。
正因如此,聽見嬴抱月的話,姬嘉樹渾身汗毛直樹。
他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不顯得太過激烈。
“抱月,淳於夜要你去他帳篷做什麼?你是被他威脅了?”
“淳於夜?”
嬴抱月愣了愣,“我說了,不是淳於夜要我去,是他的夫人烏日娜要我去。”
姬嘉樹皺緊眉頭,“你確定真的是他夫人而不是他本人的意思?”
一個新娘子讓彆的女人在新婚夜去陪自己的丈夫,這怎麼可能呢?
在他看來最大的可能就是淳於夜命令自己的妻子去將嬴抱月帶來,女方即便不情願也不得不聽從,一切才變成這樣。
看著姬嘉樹懷疑的目光,嬴抱月苦笑一聲。
她知道姬嘉樹為什麼懷疑,畢竟這樣的事放在南楚,那的確是難以想象。
南楚女子若是不想嫁給一個男人,像李堇娘那樣離家出走就是極限了,而像烏日娜這種打著夫家家產的主意暗地裡還想偷梁換柱的……
那實在是聞所未聞。
姬嘉樹之前沒有接觸過西戎女子,故而不理解也是理所當然。
“這件事確實是淳於夜今天娶的那位夫人自己決定的,”嬴抱月笑了笑,“你們以後多和她接觸就明白了,她可有主意了。”
淳於夜彆說指使了,他整個人都被蒙在鼓裡。
嬴抱月都覺得,今晚上發現在洞房裡的人是她,淳於夜都能嚇一跳。
“那位十二閼氏,是叫烏日娜對麼?”
李稷這時開口了,他凝視著嬴抱月的眼睛,沉聲道,“她和淳於夜不睦?”
嬴抱月點了點頭,“她的家族想要借助淳於夜的地位,就把她嫁了過來,但她本人似乎不是很樂意。”
姬嘉樹皺緊眉頭,“可她既然選擇嫁了過來,這麼做又有什麼意義?”
要反抗,那是成婚前的事。
姬嘉樹目光有些微沉。
婚事一旦成了定局,無論是男方還是女方,都沒有反抗的餘地,就隻能歡歡喜喜把婚事這麼辦下去。
這樣的世家聯姻,他見過太多。
婚事辦完後,不管雙方樂不樂意,都要先拉攏對方,勉強先生一個長子再說。
這樣完成任務後,夫妻雙方才能各自去尋找自由。
嬴抱月瞥了姬嘉樹一眼,笑了笑,“你倒是很了解聯姻的做法。”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