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白狼王?”
豆大的雨點打著頭頂上的帳篷,水的氣息鋪麵而來。
草原上很少有這樣的大雨,在草原上下雨甚至可以被視為一種吉兆。
嬴抱月可以想象,等到了早上,估計整個白狼王庭的大巫都會吹捧淳於夜和烏日娜的這場婚禮給西戎帶來了吉祥。
可這場婚禮,帶來的終究到底是吉祥,還是血與火?
在昏暗的帳篷裡,嬴抱月凝視著淳於夜的眼睛,“你想殺死你父親?”
西戎的白狼王幾乎沒有善終,幾乎都是在年老體弱之時被奪位,老王要麼“病死”要麼自殺。
就算製定繼承人也沒用,西戎人習慣了爭搶,十二翟王的體製也讓各部落都有一戰之力,最終永遠避免不了流血。
想要成為白狼王,最重要的一個條件就是讓現在的白狼王去死。
現在的白狼王雖然已經到了暮年,但尚且算是身前體壯。從在淳於夜婚禮上的表現來看,此人依然要事事搶先,對兒子們也保持著相當強的控製欲。
短時間內這位白狼王自己變得年老體衰並失去王權的控製力,幾乎沒有可能。
當然如果淳於夜願意再等上十年,以他的年紀倒是應該是有一爭之力。
可看淳於夜如今的口氣,並不是想要等的模樣。
“殺了他麼?”
淳於夜低聲笑了一聲,“如果我能辦到,我早就這麼做了。”
他的碧眸深深注視著嬴抱月,“你覺得翟王中有人會不希望他死麼?”
那倒是。
嬴抱月之前對於西戎的王位之爭隻有短暫地了解,沒有深入過。但就在呆在西戎的這些天裡,她充分感受到了白狼王和翟王們之間的劍拔弩張。
中原王位繼承以父子相承為主,更有嫡長子繼承製來減少選項,最終減少混亂。
可西戎的做法和中原相反,隻要擁有前代白狼王三代以內血緣的淳於家的男人都有機會競爭白狼王位,這基本上就是增加混亂。
這也就讓現任的白狼王時刻處於危機之中。
翟王們不可能將他當作父親看待,白狼王也沒有把他們當作子侄看。
不過西戎王位繼承的混亂由來已久,西戎不但沒有因為這個繼承製度惹得國家內亂,反而一代又一代地提升了戰鬥力,白狼王每一代都是狠角色,這放在中原王朝幾乎難以想象。
隻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嬴抱月此時並不想評價西戎繼承王位的製度,她想知道隻有一件事。
“你想要我做什麼?”
她說出了自己的心願,淳於夜也迅速說出了自己的心願,明顯是要和她交易。
“這不是很明顯麼?”
淳於夜笑了一聲,“我可以幫你實現你的心願,但前提是你也要幫我完成我的心願。”
“你是說……”
嬴抱月難以置信地望著他,“你不會是想讓我幫你搶王位吧?”
淳於夜給她提條件她能接受,可這都是什麼條件?
他總不會以為她能夠左右西戎王位的人選吧?
沒想到,淳於夜還真的點了點頭。
“我都說了我想成為白狼王,”他淡淡道,“你要幫我實現心願,自然是要助我登上王位。”
嬴抱月哭笑不得地望著他,“你可是太高估我了,這種事我上輩子都做不到,這輩子想做到估計隻能在夢裡。”
之前大秦和西戎大戰的時候,她師父不是沒想過擒賊先擒王,一劍斬了白狼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