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璃看著眼前的少女焦急地搜尋，目光有些不忍，還是忍不住開口。
“剛剛那麼大的動靜，連應龍神的神軀都化為了灰燼，如果真的有人在這片水麵之下，那恐怕早已經……”
雖然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可連神靈的身體都化為灰燼，嬴抱月要找的那個人，搞不好已經徹底被夷為齏粉散落在這湖水中了，她找不到也是正常。
“你的意思是，他不在了？”
嬴抱月定定看向花璃。
她的眼神不知為何讓花璃有些慌，連忙安慰道，“我也沒這麼說，你要是懷疑，我們也可以繼續在這再找找。”
嬴抱月移開視線，看向四周平坦的湖底，目光越來越幽深。
她這模樣不知為何讓花璃心底有些發怵。雖然整個人看上去依舊還是那麼平靜，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花璃也隨著她的目光向四周搜尋著，雖然她嘴上說是找找，可到哪去找啊？
這四周一眼望過去都光禿禿的，根本沒有能藏人的地方。
估計還是和她之前所猜測的那樣，那個東吳小子八成是已經魂飛魄散了。
花璃雖然心中嘀咕，但覷著嬴抱月的背影，這一次她卻沒敢說出聲來。
“我說……”
“嗯？你說什麼？”
大概是因為做賊心虛，花璃猛地豎起耳朵，笑容無辜，“抱月，你想說什麼？”
嬴抱月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身後緊張的神獸，心情有些複雜。
“我想說，如果李稷真的已經死了，你不覺得難過嗎？”
剛剛花璃幾乎是毫不忌諱就道出了李稷已死的可能，臉上看不出半點傷心難過。
“難過？”
花璃怔了怔，神情有些不解。
“我以為，你們關係還是不錯的。”
嬴抱月想起之前她假裝花璃的時候李稷看向她的笑容，嘴中泛起苦味，“之前在營地裡，也經常看見你蹲在他的肩膀上。”
“啊，你說這個啊。”
花璃微微垂下視線，“你沒說錯，這群小子裡我的確最中意他。”
李稷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讓她情不自禁地就想要靠近，呆在他的肩膀上也一直讓她十分安心。
“那你為什麼……”
嬴抱月的聲音有些艱難。
花璃抬頭看了她一眼，若無其事道，“冷血嗎？”
嬴抱月一怔，立即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花璃笑了，“你不可能說這麼狠的話。”
可就算嬴抱月真這麼說，倒也不算冤枉她。
畢竟以人的標準而言，她剛剛的表現也的確少了不少人情味。
“隻是抱月，我不是人。”
花璃靜靜望著嬴抱月的眼睛，“哪怕是修行者，你們人的壽命對我而言都太短了。”
李稷也好嬴抱月也好，對她而言都是注定要失去的存在。如果她對每一個人的離去都悲痛欲絕，那她過去那幾百年也沒法過了。
“我大哥和我說過，”花璃目光幽深，“人獸殊途，人神也殊途。”
“永遠不要對人抱有太深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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